陽城也有長安城那般雄偉壯觀,而是因為朝陽城走在另一個極端上。
朝陽城沒有城牆,自然也就沒有城門,皇室負責收商稅的軍士,在官道上隨便放了幾張桌子和幾把遮陽傘,便充作了稅關。
因為四季溫暖的緣故,那些官員看上去總是懶洋洋的,有些軍士甚至敞著衣服,躺在道畔樹下睡覺,所有一切看上去都是那般的散漫沒有規矩,但令月輪國朝廷感到驕傲的提,朝陽城每年收的稅甚至比長安城還要多。
這自然不是因為朝陽城比長安城的商貿更發達,也不是因為稅務官員更勤勉,更不是因為月輪國的國民都有自動繳稅替國分憂的自覺,之所以如此,其實沒有什麼秘訣,只不過因為月輪國徵稅十倍於唐國而已。
如此散漫而無爭的國家,如此低效又貪腐的朝廷,如此開放而混亂的都城,連偶爾出山覓食的野象都防不住,哪裡還能抵抗什麼外敵?
如果不是佛宗從中調解,月輪國千年之前便被右帳王庭的騎兵給滅了,如果不是有西陵神殿偏幫,甚至可能會敗給弱小很多的大河國。
朝陽城是個不設防的都城,風能進雨能進,好在地理位置優越,多年來都沒有什麼狂風暴雨災害,人也能隨意進出,只不過子民修佛大多膽怯,沒有幾個人敢試圖溜進城中,避過朝廷徵收的種種重稅。
深秋某日,一朵白雲飄進了朝陽城,地上的事情暫且都管不過來,自然沒有人會注意到天上,只有一名稅關軍卒,正躺在地上曬太陽,看著空中那朵白雲兩頭尖尖,中間極厚,像極了紡錘,傻呵呵地笑了笑。
在那朵白雲的正下方,寧缺揹著桑桑,撐著一把不知從哪裡找來的紙傘,順利地走進了朝陽城,身上覆著極淡的清影。
朝陽城的空氣裡瀰漫著香料的味道,佛寺四處可見,寺牆上方那些美麗的白塔和道旁的小佛龕裡,鑲嵌著很多珍貴的寶石,捧著破碗的乞丐神情淡然地隨意遊走,卻沒有誰往那些寶石望上一眼,更沒有人試圖從上面撬一顆下來。
桑桑的頭擱在寧缺肩上,看著眼前的畫面,有些吃驚,喃喃說道:“果然是傳說中的佛國,連乞丐都有這般品德。”
寧缺看著街角一個雙手被利器斫掉的老乞丐,說道:“這隻說明兩種可能,當乞丐都當得這麼懶散認命,那就註定要當一輩子乞丐,或者他們很清楚,就算偷了寶石也賣不出雲,而且會受到很可怕的懲罰。”
……
……
(第三章爭取十二點前寫出來。)
第一百二十章 兩個秋天
(抱歉,因為這是第三卷的最後一章,所以寫的辛苦些,多寫了些,所以晚了些,不好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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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街滿巷的畫像上只有桑桑,但佛道兩宗知道寧缺跟在桑桑身邊,也知道那輛顯眼的、怎樣偽裝都無法偽裝的黑色馬車。
黑色馬車是顏瑟留給他的遺產,佛道兩宗一定認為他不會捨得放棄,他正是利用這點,把大黑馬和車廂留在城外,自己卻帶著桑桑進了城。
他選擇在朝陽城裡暫時藏匿,是想要在這裡等到大師兄,而且桑桑病情反覆,如果要千里逃亡血戰到底,擔心桑桑會撐不住。
就算等不到大師兄,他也必須來到朝陽城,因為他相信燈下黑的道理,相信自己藏匿行蹤的能力,而且希望這裡的佛寺能夠讓桑桑的病情好轉。
揹著桑桑行走在朝陽城裡,寧缺沒有用多長時間,便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那是一座距離月輪國皇宮不遠的破舊小院,站在院中可以直接看到著名的白塔寺,卻位於嘈雜繁亂的下等街區,便於藏匿。
他挑中這間小院最重要也是決性性的原因,是因為這間小院破舊不堪,門上滿是灰塵,一看便知很久都沒有人住,而且安靜的就像陰宅一般。
寧缺沒有去側面打聽小院的故事,因為與他人之間發生的任何聯絡,都有可能導致意想不到的結果,他直接潛進朝陽城府衙偷偷搜檢案宗,確認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間小院去年發生了一宗極為血腥的滅門慘案。
小院主人在慘案中死亡,有資格繼承小院的親戚痴於修佛,不願意接手這個滿是罪孽戾氣的小院,於是小院被月輪朝廷收回國有,卻依然沒有百姓願意購買和租賃,便是貪財的官員和僧人,也都對小院沒有任何興趣。
寧缺自然不會租下小院。當暮色來臨的時候,他揹著桑桑從背街的那面破牆,輕鬆地躍進小院,穿過正堂來到後院的臥房前。
一路行來,暮色黯淡,寂靜無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