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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部分

被他披頭蓋臉灑了一身土,甚至還被他用土褐色的樹漆,在身上亂七八糟塗了好大幾片,哪裡還有在荒原上的瀟灑模樣,看著狼狽至極。

這就是寧缺做的準備,反正看著怎麼淒涼,他就準備怎麼來。他甚至已經準備好了抹著薑汁的手帕和灌了血水的小皮囊,打算在見到歧山大師之前,先用陳錦記裡的脂粉把桑桑的小臉塗的更加蒼白,見著歧山大師之後,用手帕抹眼令眼圈泛紅,擠破血囊佯裝咳血,就不信那位佛宗大德能忍心視而不見。

誰敢比我慘?

如果真有人敢比他和桑桑慘,他大概真的讓那人慘不忍睹。

就在這時,山道上緩緩行來一位年輕僧人。

那僧人面色黝黑,神情寧靜從容。

然而當他看到山道口處那輛看著殘破不堪的黑色馬車和與傳聞全不相像的大黑馬,臉上的寧靜從容,頓時被打碎成無數片驚愕,然後落了一地。

他走到馬車前,隔窗看著寧缺,無奈說道:“這如何瞞得過家師?家師又哪裡是這等人,需要十三先生費這樣的心思?”

……

……

(還有一章,爭取十二點半前能出來。)

第五十六章 墓上青痕

膚色黝黑的年輕僧人,法號觀海,正是爛柯寺長老歧山大師的關門弟子,如今在寺中並沒有具體職司,但輩份和地位卻是極高,堪比主持。

去年冬天,正是觀海親自前往長安城,把盂蘭節的請柬遞到了寧缺的手裡,並且向他發出了挑戰,寧缺在雁鳴湖畔靜坐半日,終於想明白了某些事情,才回到南門道殿裡與其一戰,險險勝之。

寧缺對觀海僧的印象很好,因為這位年輕僧人雖然性情堅毅,卻極為溫和可親,而觀海僧因為老師曾經問學於夫子,並且不斷讚美感嘆的緣故,對書院極為嚮往,對書院二層樓的弟子們也極為尊重。

“果然是你們爛柯寺的地盤,我本想低調一些,不要打擾到你們,悄悄見了歧山大師,把事情做完便離開,結果這樣還是被你發現了。”

寧缺走出馬車,看著觀海笑著說道。

觀海僧看著滿是塵土的馬車,苦笑說道:“您這哪裡是低調便能形容,前些天收著神殿傳書,知道您在途中遇到襲擊……噫,師叔你何時又破了境!”

觀海僧忽然感覺到寧缺身上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與去年冬天在長安城相遇時有極為明顯的不同,隱約猜到真相,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寧缺說道:“在長安時便說過,喊我師兄便是。”

觀海僧猶豫片刻,聽從他的要求,說道:“十三師……兄,去年相見時,你還在洞玄境內,怎的如此短時間,竟破境而出,難道你又有何奇遇?”

身為佛門弟子,性情本就平和堅毅,更何況觀海僧境界頗深,然而此時。他的聲音此時竟有些微微顫抖。

寧缺說道:“哪裡有那麼多奇遇,如果你時常能離開瓦山,走出爛柯寺到世間找些人多打幾架,漲境界也不是那麼難的事。”

觀海僧看著他的眼神羨慕而又有些敬畏,修行界都知道寧缺入書院不過短短數年時間,結果如今便成了知命境的大修行者,實在是令人震驚無語。

雖然被佛門年輕高手用這種眼神看著,是極美好的享受。但寧缺現在沒有什麼時間和精神去慢慢體會。說道:“我提前寫過一封信,你可看了?”

觀海僧看了黑色馬車一眼,說道:“看過。不知現在師嫂狀況如何。”

寧缺讚道:“這聲師嫂喊的極有道理。”

然後他面帶憂慮說道:“請葉紅魚出手勉強鎮壓住了體內的陰寒氣息,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惡化,但這種事情越早解決越好。我什麼時候能夠見到歧山大師?”

觀海僧面露為難之色,說道:“家師常年在寺後山中結廬靜修,不見外客。”

寧缺神情微異,問道:“盂蘭節大會不是馬上就要召開?”

觀海僧搖頭解釋道:“過往年間的盂蘭節大會,家師也都閉廬不與,便是這些年我隨家師修行佛法,也是隔著廬門靜聆教誨。”

聽著這話,寧缺眉梢微挑,心想如果不見外客。那我來有什麼意義,心中已經拿定主意,若真如此,那說不得只好強行闖山一見了。

便在這時,觀海僧說道:“不過家師此次會出關一日。”

寧缺正在向上挑的眉梢,頓時平伏,他看著觀海僧無奈說道:“你是瓦山的和尚。並不是長安城瓦坊裡的說書藝人,說話能不能不要喘這麼大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