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微微蹙眉,說道:“你究竟是誰。”
餘簾沒有理她,把那些東西隨意扔到地上,負手於後便走了過來。
一放一負手,極簡單的兩個動作,她身上的氣息便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行走間,竟走出了淵停嶽峙的感覺,就像是一位大宗師。
皇后娘娘臉上的堅毅神情,變成惘然,然後忽然變得非常軟弱,彷彿回到了很多年前,她還是那個怯怯的少女,聲音微顫。
“是……老師嗎?”
……
……
二十三年蟬在魔宗的時候收過幾名弟子。那些弟子的年齡都比他大,其中有一位便是末代魔宗聖女,名叫夏天。
也就是如今的大唐皇后。
皇后直到今天才知道,老師竟然一直在書院後山,不由很是吃驚。
“陛下與書院關係極為親密,他怎麼沒有對我說過?”
“除了老師和大師兄,還有君陌,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你那個男人自然也不知道……說起來,你男人確實不錯,嫁給他你沒吃虧。”
“老師,就算吃虧又能怎麼辦?”
“如果吃虧,即便我不好出手,我也可以請夫子說話。”
“當年陛下娶我,最終得到書院同意,是不是您幫著說了話?”
“書院從來不管嫁娶之事,我不用說話,也不會反對你們的婚事。”
久別重逢的師徒說著話,皇后娘娘極為謙恭地在旁侍候著茶水與瓜果,只是餘簾此時看上去就是個少女。畫面顯得有些怪異。
所以當唐小棠帶著六皇子走進寢宮,看到這幕畫面時,頓時被震住了。
餘簾看了她一眼,說道:“不用猜,是我。”
唐小棠驚叫一聲,說道:“老師,你怎麼了?”
皇后娘娘微笑說道:“難怪寧缺進長安城後,小棠姑娘便出現。一直陪在我們身邊。原來都是老師您的安排。”
餘簾說道:“你們師姐妹今日正式相見,行個禮吧。”
唐小棠上前行禮,皇后還了半禮。
皇后娘娘沉默了很長時間。終究沒能忍住心頭的疑惑,主要是太過震驚,低聲問道:“老師。您現在怎麼變……”
“我以為你能一直忍下去。”
餘簾說道:“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感興趣的,我走了。”
皇后娘娘無言,心想您忽然從男身變成了女身,自已怎麼忍得住不問?
她起身送餘簾到殿門。
餘簾提著一大堆東西說道:“不用送了,你出宮也不方便。”
皇后娘娘心想,皇宮畢竟與家不同,我還真沒辦法把您送出宮門。
她笑了笑,關切問道:“老師,這些年。您過的開心嗎?”
“平靜便好,也找不出來什麼特別開心的事情,只記得有一年,老師向諸弟子解說二十三年蟬,語多讚歎欣賞,我在一旁聽的很是喜悅。”
餘簾安靜片刻,微笑說道:“那天晚上。我下了碗青菜面給老師吃。”
……
……
寧缺向春風亭橫二街朝宅走去。
畢竟李琿圓是被他一刀殺死的,無論站在朝堂之上,還是學娘娘坐在珠簾之後,都會顯得有些不妥,所以他現在與宮裡透過朝宅聯絡。
先前有魚龍幫眾。傳來宮中最新的訊息,朝廷已經命令正在北上的鎮南軍。繞經崤山衝折向東南,向清河郡行軍,而長安城裡最後的羽林軍,亦已整裝待發,暮時便會出城,連夜趕向南方。
透過這個訊息,他便確認皇后娘娘已經知道了書院出手的訊息,朝廷開始做相關的配合,他也覺得這麼安排是妥當的。
如今大唐面臨的最大危險,分別來自於三處。
自荒原南下的金帳王庭,由西陵和南晉北上的神殿聯軍,以及在夫子離開之後,可以稱得上人間最強者的知守觀觀主。
北方的金帳王庭雖然強大,但有寧缺和皇后從賀蘭城帶回的唐軍補充,鎮北軍已經接近滿員數量的九成,現在局勢看似艱難,連場大戰血腥慘烈到了極點,但畢竟這是在大唐的土地上,又有徐遲大將軍親自坐鎮,只要能夠撐過最開始的這段艱苦時光,最終一定能夠撐住,待諸方局勢緩解之後,甚至能夠發起反擊。
真正令寧缺感到擔心的,還是知守觀觀主和南方的局勢。
知守觀觀主那是何等樣的人物?西陵神殿聯軍太過強大,強者雲集,修行者的數量都超過了千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