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殿,面對如此強大的兩名天下行走。難怪那名太子殿下恐懼成那副模樣。
葉蘇說道:“你沒有殺死南晉太子。那麼今天在寺裡,我便不向你出手。”
唐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嗡鳴作響:“我對殺人沒有興趣。不過中原這些皇室,不都是西陵神殿養的狗,你居然會關心一條狗的死活?”
葉蘇笑著說道:“道門與世俗是相生相成的關係。你不知道知守觀要養很多人,而且那些人都很挑剔,所以我們很需要這些皇室幫我們掙錢。”
唐看著他說道:“能夠承認道門的腐朽,你現在說話直接了很多,看著也順眼了很多,只是你身後的木劍什麼時候有了劍鞘?”
葉蘇說道:“少年時總覺得天下之大無處不可去,無人不能敵,驕傲到了極點,怎願意把道劍束在鞘中不得快意。如今年齡漸長,也明白了一些更多的道理,劍在鞘中還是劍。斂了鋒芒也不見得就失了凌厲。”
唐說道:“看來你長安一行果然有不少收穫。”
葉蘇說道:“你也應該去長安城住一段時間。”
唐說道:“有機會我會去的。”
葉蘇轉身望向他。說道:“連長安城你都不敢去,你為什麼敢來爛柯寺?”
唐說道:“以往見著我。你便要殺我,為何今天卻不動手?”
葉蘇說道:“因為我來到爛柯寺後才想明白,數十年前,蓮生神宗血洗古寺之後,魔宗便已經滅了,就算讓你活著,也不能改變什麼。”
唐說道:“你覺得今天會和數十年前那天一樣嗎?”
葉蘇搖頭說道:“當年蓮生神座和軻先生已然縱橫無敵,而今天寺裡這兩個人或許潛力無限,尤其是其中某人,但畢竟只是小荷才露頭角。”
唐說道:“你真的確定書院不會出手?”
葉蘇說道:“此間是佛寺寺,需要憂慮這些的是啞巴,而不是我們。”
唐說道:“所以你不去後寺,而是在這裡對著尊者像發呆。”
葉蘇說道:“你也一樣。”
唐說道:“因為我尊敬書院,所以我的手不想沾血。”
葉蘇沉默片刻後說道:“我是因為還看不明白。”
唐說道:“道門也有看不明白的事情?”
葉蘇說道:“當年光明神座都沒錯了,更何況是我。”
唐說道:“我很想知道寧缺會做到哪一步。”
葉蘇說道:“那是一個極端現實自私的人,不會有與整個世界做戰的勇氣。”
唐搖頭說道:“你如今看起來多了幾絲人味,但那隻不過是被長安城的民宅油煙薰出來的,實際上勘破死關之後,你根本就不懂正常人的思想。”
葉蘇想了想後點頭說道:“此言有理。”
便在此時,爛柯寺裡響起鐘聲,嗡嗡作響,綿綿不絕,到處都是。
葉蘇緩緩閉上眼睛,尋找著鐘聲裡的那道鈴音。
“開始了。”
他走出偏殿,向後寺行去。
唐看著身前的石尊者像,沉默片刻後,也離殿而去。
中寺諸殿裡的修行者,被鐘聲驚動,紛紛走出來,扶欄向山間望去。
葉蘇和唐在人群裡穿行。
沒有修行者注意到他們。
更沒有人會想到,這兩個人便是傳說中的天下行走。
一路行來,鐘聲不絕。
爛柯寺裡佛光漸盛,無數天地氣息奉詔而來,在寺院上空,形成一道只能感知,卻無法看到的隔斷,裡面蘊著無上法威。
葉蘇背後的木劍,彷彿有所感應,發出輕輕嗡鳴。
唐的右腳踩爛了一塊青磚。
葉蘇抬頭望向天空,眉頭微蹙,說道:“佛宗沉默萬年,沒想到原來還隱藏著這樣強大的手段,我劍能過去,人卻過不去。”
唐低頭看著腳下那塊碎磚,聲音微沉,說道:“我可以試著從地下過。”
二人來到爛柯後寺之前。
看著身前緊閉的黑色寺門,感受到那座佛殿裡的變故,葉蘇臉上的神情驟然變得極為震撼,情緒複雜說道:“家師於南海有所感應,所以讓我自北歸來相看,然而只怕他老人家都想不到。原來這才是事情的真相。”
……
……
爛柯寺後殿。
鈴聲響起的時候。寧缺的手指,還沒有在空中畫出那條完整的線條,所以他沒有繼續。而是意守識海站在原地,準備硬抗佛祖的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