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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部分

十餘名紅衣神官,厲喝聲聲撲向神輦。

大師兄握著短木棒,看著幔紗外的天諭大神官,沒有做任何動作。

那些紅衣神官如石塊一般被震飛。重重地摔落到地面上,濺起泥土與煙塵,昏迷不醒。每個人的額頭上都有一個清楚的紅腫棍印。

天諭大神官眼眸深處的星輝忽然燃燒起來,目光所及之處,重重幔紗也燃燒起來。彷彿變成昊天神國的神火,攔在了大師兄的身前。

大師兄舉起手中的木棒。

他的棉襖微微顫抖起來,拖出一道殘影,

他似乎依然安靜地站在神輦外,站在燃燒的重重幔紗外。

殘影的盡頭,卻有另一個他,已經越過恐怖的神火,來到天諭大神官的身前。

天諭大神官看著身前的他,面無表情頌道:“凡信奉昊天……”

大師兄說道:“子不語。”

天諭大神官不再言語。

大師兄舉棒便打。

看著破空而至的那根木棒,天諭大神官看到了片刻後的四千八百九十二種可能。

他身前的教典。散發出無限光明。

他把自已的本體藏匿進光明之中。

他不惜道心受損,看到了未來,所以他避開了那四千八百九十二種可能。

大師兄站在他身前,舉著木棒,仍然是簡單地擊下。

這一棒看似簡單。實際上非常不簡單。

在這短暫的片刻時光裡,這根短木棒揮了四千八百九十三記。

最終依然只是當頭一棒。

神輦裡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無數天地氣息湍流,像颶風般向四周噴射而出,那些被神火點燃的帷幕,瞬間變成了無數焦黑的蝴蝶,在原野間漫天飛舞。

散發著無限光明的教典。變成秋風裡的碎屑。

天諭大神官的身體,重新出現在神輦裡,盤膝而坐,渾身是血。

大師兄的這一棒擊打在天諭大神官的額頭上,更擊打在他的道心上。

只是當頭一棒,天諭大神官便已經受了無法挽回的傷勢。

並不濃稠、甚至顯得有些清冽的血水,順著他臉上的皺紋不停地淌留著,就像是乾涸的山川,忽然落下了一場暴雨。

但他的神情很寧靜,因為從聽到那聲琴音開始,他便知道了自已的結局。

當初佛道兩宗在月輪國白塔寺伏殺寧缺和桑桑,眼看著便要成功,最終也是因為一聲琴音,而發生了難以逆轉的改變。

世間果然沒有太多新鮮事。

“大先生果然就是大先生,書院在青峽設伏,自然早就已經設了座標,神殿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失敗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天諭大神官看著大師兄說道。

大師兄知道他為什麼此時還要與自已說話,但他覺得不回答對方有些無禮,回答道:“所以觀主會到的比我晚一些,我想抓緊時間做些事情……那輛安靜的馬車,距離神輦不遠。

當神輦變成燃燒的火車,然後又變成深秋蕭瑟的落葉畫面後,神殿聯軍發出無比驚恐震撼的驚呼,劍閣弟子們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柳白臉上的神情,也終於有了變化,不再像先前那般平靜。

劍仍然擱在雙膝上,但正如他此時的心情一樣,似乎也感到了某種威脅,從而變得興奮警惕起來,嗡鳴微振,劍身半出劍鞘!

兩年前的那個秋天,他與大先生在劍閣裡曾經相見過。

當時他坐在潭畔,大先生站在他的身前。

大先生縱橫萬里,他的劍也能縱橫萬里。

所以他雖然召回了那柄飛劍,但他很平靜。

因為他確信,大先生的境界再如何高妙,也無法威脅到自已。

今日在青山之前的原野上,他再次看到這個書生的身影,有些吃驚於對方的進步,然而直到此時神輦化為廢墟,他才確認……

那個溫文爾雅的傢伙真的學會了打架!

一個除了打架什麼都會,什麼都能做到世間最強的人物……現在連打架都學會了,那麼難道說他連這方面也能做到最強?

還有誰能夠是他的對手?

柳白緩緩伸手,握住微微振動的劍柄,臉上露出愉悅幸福的神情。

世間有如此對手,真是可喜可賀之事。

然而令他感到有些失落的是,這一場戰鬥沒有發生。

大師兄離開了,他用一根琴絃彈了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