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彩奪目的人生,在世間擁有怎樣的盛名。
青年人曾經是燕國的皇子,是西陵神殿最風光的年輕強者,是曾經在知命門檻上種過幾枝桃花的煌煌美神子。
然而如今,他是一名販魚的商人。
就算他被寧缺一箭射穿胸腹,廢了一身境界修為,就算他自甘墮落,在破廟裡與乞丐爭食,但他畢竟曾經是隆慶皇子。
沒有修為境界,還有拳頭,拳頭如果無法抵抗世間的風雨,他還有智慧,最關鍵的是,既然他沒有死,那麼他便想活的好一些。
潦倒不堪的他,用半個月的時間,統一了燕國成京城內城外的丐幫,成了幫主。然後他帶走了幫裡的一部分財富和一些忠誠跟著他的下屬,去往宋國,開了一家酒鋪,只用了很短的時間,打垮了街上所有的同行。
再然後他把那些酒鋪茶樓食居,半賣半送給宋國某個官員,拿著到手的一千兩銀子開始做販賣生意。
從越國收購醃魚,再販賣到南晉或是燕國,生意很好。
隆慶有時候也不免生出一些唏噓,自己似乎做什麼都能做的很好。
只用了這麼短的時間,他便成為了一名大商人,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然而看著竹筐裡的那些醃好的鹹魚,他又不禁在想,就算自己成為世間最有錢的大商人,但和筐裡的這些鹹魚,又有什麼區別?
……
……
(今天狀態極端糟糕,情緒出了問題,只有這一章了。)
*j小說騎士
第二卷凜冬之湖 第二百一十七章 舷畔的黑色桃花
第二卷凜冬之湖 第二百一十七章 舷畔的黑色桃花
對滄海發感慨是很常見的事情,對著鹹魚發感慨的人卻很少,只不過想著過去一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即便對著一筐鹹魚,隆慶也忍不住唏噓起來。《》友手打
但他很清楚,對現在的自己來說,任何類似唏噓感慨之類的情緒,都顯得過於多餘,而且會讓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境再次感受到那股難以抑止的痛苦與絕望,所以他沉默著準備離開漁港。
忽然間,他停下了腳步,精緻的革履在溼漉粘滑的地面上緩緩碾壓,帶動著的身軀緩緩向後轉去。
只見滿是晨光的海面遠處,有一艘小船正在浪間不時起伏。隆慶現在眼力依然比普通人銳利很多,看到船上站著一名青衣道人。
小船上那青衣道人形容尋常普通,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但他卻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因為他的身體因震驚而變得無比僵硬。
漁民和苦力們,揹著沉重的漁獲,在滑溜溜的甲板間穿行,岸,商人們叼著煙桿,頤指氣使呼三喝四,海鳥在海面與船桅間來回飛翔,越國這座漁港忙碌嘈雜依舊,似乎沒有任何人看到了那艘小船。
隆慶隔著數百丈的距離,沉默看著那艘小船和船上的道人,目光隨著遠處波濤的起伏而不安,他現在已經算不得一名修行者,但他的見識眼光依然還在,很清楚這名青衣道人肯定是個修行者,而且是他根本無法看出深淺,哪怕是曾經強大的他也無法看出深淺的強大修行者。
遠處小船上的青衣道人,負手站在船首,微微抬頭看著東方初升的朝陽,整個人彷彿都要融化在微紅的晨光之中。
隆慶看著那名青衣道人的背影,忽然生出想要逃離的衝動。
就在這時,他腦中響起一道平靜而充滿威壓感的聲音。
“人世間真的有滿足這種東西存在嗎?”
……
……
遠處海上那名青衣道人沒有轉身,自然也看不到他有沒有說話,但隆慶明白腦中那道聲音,便是那位道人的問話。
聽著這個問題,他英挺的雙眉微微蹙起,顯得有些痛苦,低著頭看著腳旁粘液中正正在掙扎的一隻小蝦,喃喃說道:“無法滿足又能如何?”
然後他抬起頭來,看著遠處小船上那名青衣道人,帶著幾絲怨恨和惘然說道:“光明已經遺棄了自己,黑暗都不屑於殺死自己,像我這樣的廢物,還有什麼資格說不滿?我還能企盼怎樣的人生?”
青衣道人的聲音隔著數百丈的距離,再次在隆慶腦中清晰響起。
”你是光明的,眼中必是光明的,你是黑暗的,眼中必是黑暗的。這一年來你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難道還沒有明白光明與黑暗之間真正的關係?”
隆慶想起書院登山時的那場夢,那場令他無比痛苦無比驕傲無比輝煌最終卻無比惘然的夢,想起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