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的親吻。
一坐至清晨,隆慶皇子眼鍵微動,往日裡細長迷人的睫毛隨著冰霜簌簌落下,他漠然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發現自己居然還沒有死,緩緩站起身來,繼續自己中斷了一些時日的旅程,向著還陷在夜色裡的遙遠北方走去。
在風雪與寒冷的互動作用下,那件華貴的外衣終豐再也出無法支撐,絲絲縷縷散落在身後,明黃色尊貴的顏色早已褪去,他身上只剩下一件貼身的內衣,上面染著烏黑色的血清與烏黑色的泥土,竟是髒髒分不清楚到底是血還是土。
行走到午時,熾烈的陽光照耀在頭頂,然而徒有其明卻沒有半點熱度,如同虛假的存在,他虛弱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穹,艱難地眯了眯眼睛,然後用盡全身氣力向濤踏了一步,腳掌處傳來異物感,低頭一看發現鞋不知何時已經破掉,一片鋒利的冰片不知何時深深刺進了腳掌心,只是他已經感受不到痛覺。
單薄的衣衫,**的雙足,重傷後的身軀,隆慶皇子虛弱地繼續行走,他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裡去,只是遵從著內心最深處的那和直覺,漫無目的卻始終未曾偏離向北的方向,那裡的黑夜一直在吸引著臨死濤的他,如同曾經的光明。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因為過於虛弱走的緩慢,所以也不知道究竟走出了多少裡地,他感受不到飢餓與痛楚,那些屬於人類的本能**似乎在絕望與死而不能的雙重摺磨下逐漸淡去,只是他必須要繼續向北行走,可以不用吃飯但必須能撐住自己隨時可能跌倒的身軀,所以他在路上折了一根樹枝當手杖。
極北的荒原樹木難以存活,哪裡有什麼粗壯的樹枝,那根細細的樹枝只是支撐著他向濤走出數百丈便脆生生斷裂,他的身體垂重地摔倒在雪面上,震出唇角幾抹發灰的陳血,他艱難地爬起來,臉上依然沒有什麼神情,木訥地看著北方遙遠彷彿沒有盡頭的荒原,輕輕嘆息了一聲,然後坐了下來。
不知走了多少天,走了多少里路,依然沒有走進死亡,也沒有走到黑暗的北方,他感到有些遺憾,靜靜抬頭看天,看著天空中的暮色漸漸被夜烏代替。
在寒冷的荒原上坐了整整一夜,直至清晨來臨,第一抹陽光照耀在單調的雪原上,照耀在他微眯著的眼睛上,因為已經沒有睫毛,那處眼簾顯得格外光滑。
“終究還是天亮了。”他看著東方的第一道光,聲音沙啞喃喃說道:“如果這天永遠不會再亮,那該有多好我為什麼現在如此畏懼看到天光蝴……”
急促的馬蹄聲從南方傳來。
隆慶皇子痴痴傻傻看著東方,根本沒有理會身後傳來的聲音。
馬蹄聲越來越近,還隔著很長一段距離,陸晨迦從大雪馬背上跳了下來,衝到他的身後,然後緩緩蹲下,張開雙臂從後摟住他的身軀。
大雪馬搖晃兩下,險些摔倒在雪原之上,日夜不停連續奔跑了逾千里的路程,它再如何神駿也到了最虛弱的程度。
陸晨迦輕輕摟著他,臉貼著他的臉,不敢用力卻也不肯放開,似乎擔心如果一旦放手,這名心愛的男人就會再次消失,向著黑暗裡走去。
這些日子以來,隆慶皇子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他看著東方熹微的晨光,輕輕嗅著臉畔傳來的氣息,啞聲說道:“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抱著的是一具屍體?”
陸晨迦低著頭,微笑說道:“如果你肯回頭看看我,就會知道我現在也很難看。”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如不爭,不如不見
她是天下三痴中最美麗的花痴,聽著那個悲傷的訊息後,毫不猶豫改換素衫,身騎白馬入荒原,晝夜不歇馳騁千里,臉上佈滿風霜與塵埃,不憔悴不堪,與往日如花嬌顏相較,確實可以說難看。
隆慶皇子沒有回頭看她的臉,目光從東方熹微的晨光移到北方深沉的夜色上,嗅著鼻端傳來的微酸味道,心頭也是一陣微酸。他知道自己這位未婚妻最愛潔淨,在這般寒冷的冬日裡居然有了汗臭,可以想見她這一路究竟是怎樣過來的。
因為心頭的酸楚和身體的疲憊,他忽然間有些厭倦,低頭看著自己胸口那處難看的傷口,神情漠然說道:“我曾經做過一個夢。”
陸晨迦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只是輕輕抱著他,貼著他瘦削蒙塵的臉。
“在攀登書院後山最後那幾步時,我做了一個最深沉的夢,在那個夢裡我面臨著人生最艱難的選擇,然而我沒有思考太多時間,便伸手握住了腰畔的道劍。”
隆慶皇子看著環在胸前她的手,聲音微沙說道:“然後我抽出那把劍,捅穿了你的胸口,縱使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