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多長時間,講經首座便完全陷進了地面,只剩下頭露在地上,兩縷白眉在煙塵裡飄著,看著異常慘淡。
不離大地,便金剛不壞,這是講經首座修行的無上佛法,即便是觀主重新恢復境界,想必拿他都沒有什麼辦法。
桑桑的方法很簡單,她直接讓他與大地真正融為一體。
講經首座的頭在地面上,閉著眼睛。
桑桑從他的頭頂走了下來,只是一級很矮的石階。
她沒有回頭看這名佛宗至強者,揹著手走到菩提樹前。
她先前對首座說過,菩提樹上沒有刻懸空寺的名字,所以這樹不是懸空寺的,事實上,這棵菩提樹上刻著她的名字,所以是她的。
那年秋天,她和寧缺從爛柯寺逃難來到此間,其時被這個世界追殺,正自黯然神傷,寧缺帶著她來看佛祖的遺存,然後在菩提樹下刻了一行字。
“天啟十六年秋,書院寧缺攜妻冥王之女桑桑,到此一遊。”
看完菩提樹下佛祖涅槃時留下的痕跡,她揹著雙手,離開菩提樹,向遠方那座與地面平齊的高峰走去,峰間便是懸空寺。
寧缺看著菩提樹上那行字跡笑了笑,看著地面上講經首座的腦袋嘆了口氣,駕著馬車向原野間她的高大身影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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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夜第五卷神來之筆 第五卷 神來之筆第一百零七章 坐井觀天
來到懸崖前,看著眼前的天坑巨峰和峰間的寺廟,寧缺沉默不語。這是他第二次看到懸空寺的真容,但依然覺得很是震撼。
崖壁十分陡峭,從荒原地表忽然下陷,看著頗為驚人心動魄,寧缺把大黑馬和車廂留在了地面,跟著桑桑向下走去。他和桑桑以前來過這裡,遠遠看了眼便轉身離開,根本不敢下去,現在的情形和當年自然有所不同。
腳落處盡是碎石,桑桑神情平靜,揹著雙手緩步而行,彷彿迎風飄落的一朵雪蓮花,只是身後的寧缺不免顯得有些狼狽。
正是午時,初秋的陽光足夠明亮,把光滑的崖壁和碎石堆成的羊腸小道照的非常清楚,只是崖深數千丈,越往下去,光線越是昏暗,溫度也漸漸降低,很是幽冷,崖石間竟然出現了積雪,令人覺得很是神奇。
在寒冷的冰雪世界裡繼續前行,二人不知道走了多長,終於走出荒原投射在天坑裡的影子,來到了明媚的陽光中,陽光下有片無垠的原野。
天坑底部的原野非常寬闊,即便以寧缺敏銳的眼力,也沒有辦法看清楚遠處的畫面,原野裡散佈著各式各樣的毛氈房,靠近崖壁的地面,生著耐寒的草甸,拖著長長絨毛的牛羊在草甸間低頭進食。
和走下懸崖的過程相反,二人向著天坑原野中間走去,溫度變得越來越高,彷彿要從寒冬回到暖春,原野裡天然生長的青草。漸漸被人工培育的物種所取代,田間的穗子在微風裡不停地搖擺問好。
寧缺走到田裡摘下一枝穗,用手指搓開外殼,發現裡面的穀粒,比中原人常見的米要小很多,散發出來的谷香也有些陌生。他拔出一根,發現這種植物的根系相當發達,猜想,這大概是某種特殊的稻子,可以憑藉對地暖的汲取來抵抗嚴寒。看稻葉的形狀,大概對光明的需求也相對較少。
這片遠離人世的地底原野,光照自然不如地表那般充分,好在昊天總是公平的,原野土壤本身的溫度有些高,流經其間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河流,也和寧缺想象中的寒河不同,泛著淡淡的霧氣,竟如溫泉一般。
這片地底原野。對寧缺來說,是一個完全嶄新的世界。當然,因為貧苦出身和書院薰陶,他最關心的事情果然還是吃的東西。
便在這時,遠方忽然傳來微弱的鐘聲,緊接著,原野間四面八方響起虔誠無比的嗡嗡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望向遠方,隱約看到原野遠方有無數人黑壓壓的跪倒,明白應該是供奉懸空寺的那些農民。聽到鐘聲後開始頌經。
鐘聲起處更遠,來自廣闊原野正中央的那座巨大山峰,卻不知是峰間哪座黃廟殿宇裡的僧人在敲擊。
桑桑向著那座山峰走去,寧缺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