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的花樹全部淹沒?寧缺趕緊勸慰了幾句,透過詢問面色慚愧的老闆,才知道,原來陳錦記今秋的新款貨品,竟在前些天全部被皇宮徵訂,要等長安城重新送貨過來,至少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皇宮要這麼多脂粉做什麼?有這麼多宮女?”寧缺想起一篇文章裡的某句話,搖頭感慨說道:“渭流漲膩,棄脂水也。”
桑桑忽然說道:“六宮粉黛無顏色。”
這句詩她自然也是小時候從寧缺處聽來的。
寧缺很是不安,心想你若真的不高興闖進皇宮,自然無人敢有顏色,無奈道:“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都不是一人寫的。”
像桑桑這樣不滿的姑娘還有很多,兩名大河國少女看著空空蕩蕩的貨架,想著春日祭上的妝容,忍不住抱怨起來:“也不知道國君在想些什麼,為了大婚的慶典,弄得脂粉都沒處買去。”
她的同伴說道:“國君真敢娶嗎?”
那名少女說道:“除了國君,還有誰有資格娶她?”
同伴擔心說道:“世間都知道她喜歡書院的十三先生,就算她敢嫁,難道國君真的敢娶,就不怕唐人不高興?”
寧缺和桑桑準備出門,聽著這番議論,自然停下腳步。
他什麼都沒有做,也沒有轉身詢問,只是靜靜站在檻內聽著,知道最近京都便要迎來一場大喜事——莫山山即將入宮為後。
寧缺望著店鋪對面的那些美麗的花樹,沉默片刻後,邁過那道門檻,牽起大黑馬頸間的韁繩,向京都城外走去。
京都城外依然花樹處處,樹間隱著小溪,溪對面是挺拔的青色楊樹,寧缺讓大黑馬自去奔跑散心,然後在背靠著楊樹坐下。
他的神情很平靜。桑桑很清楚他骨子裡非常冷漠,但依然有些意外,因為在她的記憶裡,那個將要成親的女子對他來說有很重要的意義。
她走到樹前的溪畔,負著雙手看溪水裡的流雲,說道:“你為何不動怒?”
先前在陳錦記裡,那兩名大河國少女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