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意外,想不明白它是怎麼做到的。
他拍了拍大黑馬的脖頸,感慨說道:“這下終於齊了。”
寧缺和桑桑,再加上歸來的大黑馬還有那些行李,除了車廂還在長安城,這便是那年在世間逃亡時,最標準的搭配。
桑桑沒有理會身旁擺出無恥模樣的大黑馬,也沒有在意寧缺的感慨,負著雙手順著微雪中的山道向前行走。
這條隱成群山裡的簡易山道很長。平日裡基本沒有人來,道面年久失修簡陋至極,但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只見繁花青衣微飄。有人持杖而行,大黑馬自己牽著自己、挑著擔,無奈跟在他們身後。
走了約數個時辰,他們終於走出了腳下的這座荒山,來到分岔路口前,寧缺看著被雪層覆蓋的群山,問道:“接下來去哪兒?”
桑桑面無表情說道:“你不惜求死也要讓我離開桃山。為的不過是讓我來到人間,既然如此,去哪裡又有什麼區別?”
寧缺看著她臉畔輕飄的青絲,說道:“既然你肯跟著我離開桃山。說明你也想重蹈紅塵,那麼你總有想去的地方。”
桑桑說道:“我說過,你帶路。”
寧缺想了想後說道:“這裡距離宋國不遠,我們去那裡?”
大黑馬聽著他的建議。低下頭去,心想主人你這點小聰明。還是不要在女主人面前表演了,不然很容易被嘲笑。
桑桑說道:“你想像夫子那樣,帶我重走一遍世間路,吃遍世間美食,看遍世間風景,這對我沒用。”
寧缺的神情有些尷尬,手掌在樹枝做成的手杖上無意識地滑動,說道:“你想的太多了些,我只是記得那家酒樓裡的飯菜不錯。”
桑桑說道:“那間酒樓,我已經去過,所以換個地方。”
寧缺說道:“或者去臨康城?有個人在那裡傳道,他的想法和西陵教典有些不一樣的地方,或者你會感興趣。”
桑桑說道:“我從不關心人類用什麼方法解釋我的意志。”
寧缺說道:“這話聽著有些深奧。”
桑桑說道:“我本就是天道。”
寧缺明白了,然後說道:“要不然我們回渭城看看?”
桑桑沉默了一段時間,說道:“你應該最想讓我去長安城才對。”
寧缺說道:“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
桑桑說道:“現在還不願意。”
寧缺又說了幾個地方,都被桑桑冷漠地否決。
他想著在深淵霧瘴裡的那番對話,無奈說道:“你讓我帶路,結果我說的地方你都不同意,那最終還不是你決定。”
桑桑說道:“東方西方北方你都提到了,為何不提南方?”
寧缺不知該如何接這句話,西陵神國這片群山之南,便應該是那條著名的大河,大河之南便是大河國……
桑桑看著他,面無表情說道:“為何不去大河國?”
寧缺說道:“那裡遠離繁華,真可以說是窮鄉僻壤,沒有什麼特殊的風景,也很難看到新鮮的人事,我自然沒有想到。”
桑桑說道:“但那裡有你我認識的人。”
寧缺裝作聽不懂,說道:“你我在這個世界上認識的人很多。”
桑桑說道:“你究竟在怕什麼?”
寧缺沒有說話。
桑桑靜靜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怕我殺死她?”
寧缺說道:“你為什麼要殺死她?”
桑桑說道:“昊天要人去死,不需要理由。”
寧缺看著她的眼睛,沉默片刻後說道:“或者你是在吃醋?”
桑桑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說道:“你怕我殺死她,那是因為潛意識裡,你希望我吃醋,不代表我真的有這種低階的情緒。”
寧缺依然靜靜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但你在吃醋。”
桑桑沒有說話。
“不然你不會問我為什麼不選擇大河國。”寧缺笑了起來,像極了老筆齋那隻貓每次逮到老鼠後的得意模樣。
桑桑微微一笑,說道:“那我們要去大河嗎?”
寧缺說道:“我能反對嗎?”
桑桑說道:“可以,但我不會接受。”
寧缺說道:“那便走吧。”
大黑馬在後面聽著他們的對話,不禁覺得好生無趣,想著有可能會看見自己最喜歡的那個女主人。開心之餘不免有些緊張。
它所擔心的也是寧缺所擔心的——桑桑重新來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