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望向自己腳下的泥土,沉默不語。神輦裡,葉紅魚靜思片刻,伸出右手,握住身旁的本命道劍。
煙塵漸斂,一個嬌小的身影顯露出來。
她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被編成一條長長的辮子,在身後輕輕地擺盪。
她穿著獸皮製成的衣服,已經被無數道劍鋒割破,綻著破爛的邊角。
她身上有很多道傷口,不停地向地面淌著血。
她叫唐小棠。
她從長安城不遠千里、風塵僕僕而來。
她狼狽不堪,卻威風凜凜。
她看著巨輦裡的西陵掌教,問道:“誰敢說我書院無人?”
她望向祭壇前的南海少女,問道:“誰敢搶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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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完畢,累死了,請投月票!雙倍期間,誰敢搶我的月票,我敢他沒完!嗯,還是開個單章吧,不然我都要瞧不起自己的勇氣了。)
第五卷神來之筆 第四十八章 你想戰,那便戰(上)
陳皮皮幾乎用盡全身的氣力,才控制住顫抖的右手,沒讓碗裡的清水全部灑光,他看著滿身風塵的唐小棠,說道:“你來了。”
不是疑問句而陳述句,因為不需要確認,他聽到了她清美的歌聲,看到了她的身影,他雖然不想她來,但她已經來了。
“是啊。”
唐小棠隔著前坪上的人群,看著祭壇上的陳皮皮,說道:“那你跟我走嗎?”
陳皮皮很認真地想了想,說道:“如果你能帶我走,我當然跟你走。”
唐小棠說了聲好,向白石祭壇走去,隨著腳步前行,她身上的血水嘀嗒落下,人群漸分,無論是西陵神官還是黑衣執事,竟是無人敢攔。
她走到祭壇前。
陳皮皮把手裡的水碗遞到她身前,說道:“渴了不?先喝口水。”
碗裡還剩著小半碗清水,唐小棠接過來一飲而盡,如飲烈酒。
南海少女小漁也站在祭壇前,看著這番遞水飲水的畫面,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因為她確認了表哥和這個女人之間的關係。
這個女人是為了自己的男人來的,她覺得很憤怒,很生氣也很傷心,然而她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她覺得自己在祭壇前是多餘的那個人,無論陳皮皮還是唐小棠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彷彿她根本不存在。
她是很驕傲的人,一直認為自己才是真正的修道天才,除了自幼指腹為婚的表哥,沒有別的同齡人可以和自己相提並論,無論是傳說中的三痴還是書院裡的那些傢伙,所以她想要擊敗書痴來為自己正名,先前又向葉紅魚發出挑戰。
她才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不要說葉紅魚,就連這個女人先前闖山時所展現出來的意志與精神,都令她自愧不如。
此時站在祭壇前,她所有的驕傲都被擊的粉碎,不僅僅是因為面對那個拿著鐵棍的少女時產生的自卑,更因為表哥接過了她遞過來的水,表哥和她說話的語氣是那樣的尋常,就像已經在一起了數十年。
……
……
小漁的感受沒有出錯。
此時在陳皮皮和唐小棠的眼裡,確實沒有別人存在的空間,甚至連身外的世界都已經消失,眼眸裡只有彼此的身影,或者說還有小半碗清水。
直到一道雷般的聲音在桃山前坪響起。
巨輦間光芒萬丈,西陵掌教大人的身影是那般的高大,他看著祭壇前的唐小棠身體微微前傾,便如重山將傾。
“你是何人?與林霧那孽賊有何關係?””我是唐小棠,順著讀倒著讀都是唐小棠的唐小棠。”
唐小棠把水碗遞迴陳皮皮,看著輦內的掌教說道:“餘簾是我的師父,我來桃山接我男人離開,你不要攔我。”
聽著此言,掌教大笑說道:“真是可笑。”
唐小棠沒有笑,手裡握著鐵棍看著巨輦。
她連破三關闖入桃山前坪,受了不輕的傷,渾身血土,但她的神情以及說話時的語氣,卻依然是那般驕傲而肯定。
那是一種令人愉悅的、可愛的執著感。
桃山前坪大多數人都沒有笑,除了天諭院副院長莫離神官,為了替掌教大人湊趣,有些乾巴巴地陪笑了兩聲。
之所以無人發笑,是因為唐小棠在闖山時展露出來的戰鬥意志與匪夷所思的進步速度,非但不可笑,而且很可怕。
人們依然震撼於,這個身材嬌小的姑娘家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