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的老師出了什麼問題——您有沒有受傷?您還撐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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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缺來到了西陵神國。這是他第二次來到這裡,上次只是隨老師乘馬車隨意行走,沒有留下什麼印象,所以心情還是有些異樣。
一路行來,除了那些在山道上虔誠叩首拜山的信徒之外,他沒有看到這裡有任何值得稱道的地方,即便是吃食都比長安城和宋國要差很多。
直到來到離西陵神殿不遠的地方,他看著那座高聳的青山、山間不似人力能夠切削出的三道崖坪,還有坐落在崖間的數座巍峨神殿,才真正感覺到這片以神聖著稱的國度所特有的莊嚴肅穆氣息。
在昊天的世界裡,道門擁有難以想象的權威和資源,知守觀地位超然不問世事,西陵神殿便是這個世界的政治和權力中心,哪怕這一千年裡出現了唐國,長安城南多了座書院,依然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離光明祭還有很長時間,西陵神殿的戒備已經變得極為森嚴,因為這場戰爭的緣故,對於拿著唐國和大河國路契的信徒,更是搜檢的異常仔細,只有透過三道關卡的檢查,才能走到西陵神殿的山腳下。
寧缺自然沒有拿唐國路契,他用的是宋國身份——書院後山有四師兄和六師兄,偽造各類文書世間最強——真正讓他有些警惕的是第三道關卡,更準確地說是靠在竹椅上閉著眼睛養神的老神官。
那名老神官穿著褐色的神袍,在神殿裡的地位應該不高,但即便是主持檢查的紅衣神官,對他也表現的極為尊重。
這名老神官負責尋找試圖潛入神殿的修行者,如果他沒有某種特別的道法,想要把所有的修行者都查出來,則必然是已晉入知命境。
寧缺實在很難想象,道門在這場戰爭中損失如此慘重,居然還能隨隨便便就找了個知命境的強者來負責如此普通的事務。
他看著遠處的巍峨神殿,心想果然不愧是統治世界無數萬年的道門,誰也不知道這座山裡究竟還隱藏著多少了不起的人物。
一面這樣想著,他就這樣走了過去,躺在椅上的那名褐衣老神官沒有任何反應,依然閉著眼睛,似乎還睡的更香了些。
在長安城與觀主一戰,驚神陣把無數天地元氣灌注到寧缺的體內,當時他自身的境界在極短時間內提至知命巔峰。戰後那些天地元氣從他身軀內流出,歸於城中街巷,他的境界再次回到知命中境,但現在的真實戰鬥力卻已經不僅於此,已經逼近知命巔峰的真正強者。
最關鍵的是,長安城的天地元氣沒有全部離開他的身體,終究還是在他體內留下了一絲半縷,對於那座千年雄城來說,絲縷不足為道,對於一名修行者來說,那些元氣則豐沛的難以想象。
當年在書院後山絕壁閉關時,寧缺便完全掌握著養蓄浩然氣的方法,經過三師姐餘簾點撥,更是嫻熟之極,那些殘存在他體內的天地元氣,正在隨著時間流逝,緩慢地轉變成他自已的浩然氣。
如今寧缺小腹內浩然氣凝成的水滴,早已變成了池塘,在戰鬥中彷彿可以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用來覆蓋雪山氣海,偽裝不會修行的普通人,更是輕鬆至極。不要說那名椅上的老神官,就算西陵神殿掌教親至,都不見得能看出問題,他敢單身重蹈紅塵,直闖西陵神國,便是此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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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朝廷和書院為寧缺的西陵之行做了很充足的準備,身份上不可能出現任何問題,他懷裡的那封信更真的是宋國白雲觀觀主親筆寫的。
天諭院管理後勤的神官,看完那封信後,再望向寧缺時的眼神便變得柔和了幾分,說道:“既然是師兄推薦,自然不便拒絕,你在書殿裡好生做事,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一定要老實些,不要隨意外出。”
寧缺道了聲謝,又把準備好的帶有宋國特色的貴重禮物擱到房間角落裡,再對那名神官行了一禮,便拿著批文去書殿報道。
他現在的身份是天諭院雜役,負責打掃書殿。書殿裡的執事扔給他一大串鑰匙,說了幾句注意事項後,便不再理會。
雜役身份很難引起任何人注意,書院同門開始商議的時候,他便選擇了這個,而且他想在書殿待著,因為這是老師當年曾經呆過的地方。
很多年前,道門書殿在桃山上的地位還極為重要,如今卻早已不是當年,甚至已經由光明神殿直屬,交給了天諭院負責管理。
寧缺看著冷清的道殿,看著那些書架上密密麻麻的典籍,想著書殿的變化,不由有些感慨,感慨於道門的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