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皎皎,墨髮飄飄。身邊的霧氣散去,他們竟身處一片桃花林,花瓣簌簌而落,飄在他的肩頭安靜睡去。
“師父!”常羲呆呆立在原地,竟有些侷促。
一聲輕嘆溢位他唇間,“羲兒,你怎麼把自己弄得這般慘!”
“我只想探聽虛實,替你分憂。”常羲習慣性抓住他的袖子,解釋道。
他站在常羲面前,燦燦碎金自背後投射過來,他的表情愈加晦暗不明,“為師讓你學習陣法,你偷懶學得不精,才會落得如此下場。罷了!羲兒,如此這般,師父怎能放心離去。”
常羲想起風皇與自己在甘淵的分別,十萬年的等待,她的心又開始疼痛起來,“師父,你當初為何要走?你說的話都是出自真心嗎?”
他負手轉身,只餘一道清雅悠遠的背影,“羲兒,為師不得不走,因為我犯了忌。”
“犯了甚麼忌?”常羲上前一步。
他卻不再看她,只是言語頗有痛苦之意,“因為身為你的師父,卻對你動了情,這便是我的忌。”
她猶如雷擊,師父對她動了情!這是她萬年來最希望聽到的話。風皇就是風皇,如若這句話不是風皇說的,那便不算。她的心似乎暴露在外一般,被粗糙的摩擦著,越來越疼,“但你也不可以不打招呼就消失十萬年。你不可以不經過我同意就把我託付給燭龍。你知道等待的日子多麼漫長嗎?我活了百萬年,卻從未覺得十萬年光陰那般難熬!”
他背脊挺拔得有些僵硬,聲音輕緩淡入風裡,“師父知道,羲兒不喜歡困在湯谷。我想與你一起,百萬年,千萬年,更長更長,可是我不能帶給你那些新奇的東西,不能給你生活帶來些許生氣,但燭龍來了,他卻可以。你在燭龍身邊笑得那般開懷,那是你不曾有過的美好。羲兒,我身邊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你離開我的日子也到了。你那般明媚美好,沒理由陪著我這樣一個冷清的師父一輩子。師父的劫馬上就要到了,自身難保,把你託付給燭龍是最好的做法。可是羲兒,在你離開前我從未問出口。你對我,可有愛?”
常羲的淚流了下來,她疼得彎下了腰。
“羲兒!”他蹲下身來,輕觸她的頭,就像往常理所當然做的那般,可是這次,他卻在一瞬間變了臉色,一柄劍自他胸口貫穿,常羲抬起佈滿淚痕的臉來。
“你……”他的唇角流下細密的血珠。
常羲後退一步,咬咬牙道:“你不可變幻成師父的樣子來誆我,你化為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化成他!”
那道影子卻笑了,身軀漸漸化為齏粉,“化為他?你錯了,是你自己喚出了他。你心中最痛,便是他,我所做的,所說的,全都是你心中所想所盼。不過……虧你下得了手!”
常羲見師父的幻影化為點點齏粉,散在風裡,四周景色變了,她和阿禹又站在了山中。她知道,那個幻影便是陣眼。這個陣,叫做“生死陣”,她正好在師父的古籍中讀過,如若解不開陣眼,入陣之人便會心痛致死。她知曉,那幻影說得沒錯,他把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暴露了出來。師父會對她動情嗎?也許,一切都如幻影所說,僅僅是她美好的臆想。帝俊涅槃前對她很是厭惡,帝俊涅槃出事後,也未說過歡喜她。一直是她苦苦糾纏,她都知曉的。
山風嗚咽,阿禹見常羲抬頭看天一動不動,他有些擔憂的拽了拽常羲的袖口,怯怯道:“姐姐。”
常羲低下頭,眼中已經沒了淚,她執起阿禹的手,輕輕道:“走罷!”
天空卻再度暗將下來,奢比屍站在一條青蛇上,緊蹙眉頭望著腳下的他們。他身後是被押著的奄奄一息的鴻鵠,還有山上眾多凶神猛獸。
注:
禱過之山:《南山經》東五百里,曰禱過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犀、兕,多象。有鳥焉,其狀如鵁而白首,三足,人面,其名曰瞿如,其鳴自號也。泿水出焉,而南流注於海。其中有虎蛟,其狀魚身而蛇尾,其首如鴛鴦,食者不腫,可以已痔。
迷穀(gu):《南山經》有木焉,其狀如穀而黑理,其華四照,其名曰迷穀,佩之不迷。
第三十章 救美人,塵緣會
該來的還是來了,常羲沒時間悲春傷秋。
她握著阿禹的手暗暗一緊,阿禹感覺手掌溼溼,不曉得那是她的汗還是自己的。
奢比屍盯著他們,頗有些駭人,“你們竟可以闖出‘生死陣’,倒是令我意外。看來倒是我小看了你們。我更不能放你們離開!”
常羲想起他有抽空神仙妖怪靈力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