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騰雲飛馳,心中酸澀不已。也許鴻鵠和鳥兒們說的對,她就是被始亂終棄了。帝俊寧願做*也不要見她,想是對她已經膩了。待她回過神,發現自己已飛到了雲頂之上,腳下飄渺之靈氣纏繞著白雲,看不清下面。
常羲一抽頭頂桃花簪,青絲臨風飛散。她舉起手來,就要擲了簪子,手揮了兩下,沒捨得丟下去。這是帝俊在他們爭吵後送的禮物,她第一份真正意義的禮物,她怎能捨得。
心中有個聲音說:你說過,你愛他,也是一樣的。
另外一個聲音說:不一樣,怎能一樣!帝俊就像那歸墟的無底漩渦,不論你付出多少情,亦如同那無邊無垠海水一般,如數吞沒,得不到半點回應。前一刻還與你*不休,下一刻便將你棄如敝屐。你是上神,你也有尊嚴!
她將桃花簪狠狠擲了出去,桃花簪那五彩花瓣在漆黑的空中劃出一道盈盈光線,落入雲海之下。她轉身離去。
常羲決定不陪鳥兒們玩下去了,去他的修仙,去他的練腿腳,練氣,她統統不練。鳥兒們一怒之下紛紛向帝俊告發。
帝俊找到她時,她正在清泉池中洗腳,邊洗邊和阿禹說笑話。赤腳踢著水花,兩人笑得開懷。帝俊一眼落在她的髮髻上,自從得了桃花簪,她時刻簪在髮髻上,今日她卻用了根藤子簪發,質樸的很。
阿禹見到帝俊,斂了笑容,畢恭畢敬稱一聲王。帝俊揮揮手讓他退下,阿禹偷看一眼常羲,匆匆走了。常羲本開懷的笑靨頓時沒了。帝俊沉著臉走過來,把她的腳從水裡撈出來,也不管水打溼了他的袍子。
“你為何要在外人面前露出赤腳來,成何體統!”帝俊唬著臉,念淨水咒除了她腳上的水漬。
常羲抽回自己的雙足穿上鞋子,並不說話。
帝俊又道:“為何不去練功?”
常羲淡淡道:“我懶慣了,不想!”
帝俊隱忍著又問:“我送你的簪子為何不別在頭上?”
常羲突兀一笑,那笑容卻並未到了眼底,她道:“丟了!”
帝俊一驚,“你怎麼丟了?你知道那物件……你怎可丟了!”
常羲撣了撣裙子,若無其事道:“丟了就丟了。你送我了,我有權如何處理它。”
帝俊捏住她的胳膊,咬咬牙道:“你丟了,我可以替你去找。”
“我是棄了,棄了就是不要了。”常羲負氣瞪大眼睛盯著帝俊,分明看到他額頭青筋直跳,可他硬是剋制住沒有發火,倒令她有些意外。她拂開他的手,甩袖而去。
帝俊揉了揉額角,頗為懊惱,“羲兒,你可知我心思,我不能……”
他閉上雙眼催動靈力,心眼中萬千事物變化,所有的生靈物件都透著無窮無盡的靈力,他抓著其中一縷,慢慢探尋。
雲頂之下的山谷中,他看到了靜靜躺在一方樹叢中的桃花簪。這桃花簪上附著他的千年靈力,自然能輕鬆尋到。他拿了簪子,腳下騰雲,往高處飛走了。
不一會兒,常羲便駕著雲頭落在了這片山谷之中,她扒開草叢,費力的找尋著甚麼東西。雲頂高千仞,落下的東西也不知所蹤,她只能慢慢尋找。
剛與帝俊拌嘴後,她便後悔了。她還是捨不得那根桃花簪,看著它,她會記得帝俊的好。她靈力微薄,須得廢些氣力用最笨的法子尋找。只是從秋日杲杲,尋到了日薄西山,還是一無所獲。那些惱人的樹枝還掛破了她的衣衫。
她畢竟是小妖,又才失了半數修為,現在體力有些不支,餓得前胸貼後背。最後一絲光亮被黑暗吞沒,她直起痠痛的腰背,返回梧桐宮用晚膳。
此時,帝俊正在房內,就著夜明珠細細看著桃花簪,常羲彆著簪子嬌俏模樣自他腦海閃過,他勾起唇角,下一刻,常羲冷漠說著棄了便棄了的臉也一閃而過,他唇畔的笑又隱去了。
他猛地將簪子丟到匣子裡,蓋好。
丹穴山的鳥兒們發現最近王和常羲著實不正常。
帝俊經常穿著一身騷包袍子,在常羲面前亂晃。就像在說:常羲噯,你看我一眼,我今天這身行頭是否襯得我玉樹臨風?
可常羲視而不見,經常大白天的找不著人。說是去山谷採藥,每次帶回一揹簍的藥,起初那司藥的戴勝甚是高興,沒過多久他差點給常羲跪了,這草藥被常羲這麼拔下去,恐是寸草不生了。
帝俊還時常捧著個小匣子,說要送給常羲。常羲從不接受。鳥兒們又開始腦補,帝俊簡直就在表達:常羲噯,你莫要不理我,你看不出來我是在追求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