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
這畫和字仿若有一種奇異的魔力,讓江小寒陷入了詭秘之景,像是身處浩渺的煙波之上,他知道有什麼觸手就可碰到,卻怎麼也看不清晰。
“譁——!”
江小寒幡然醒來,桌上已經沒有畫了。他看見小叔叔一隻手撐在桌子上,腳邊是被撕成兩半的畫幅。
他從來沒有見過晏河清這個樣子——臉白如紙,嘴唇也無一絲血色,像是一隻佯裝威武的受傷的獅子,以瘦削的骨架撐起看似華麗的皮囊,隔著一片荒蕪瘋長的雜草望來,警惕,戒備,卻無比驚惶。
“沅清……”江小寒下意識地說。
晏河清,或許說沅清,聽見江小寒的呼喚,緩緩地抬起頭,猝不及防地攫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倒在沙發上。
電閃火石之間,他的腦海裡掠過奇怪的可怕的畫面,就同現在一樣,沅清把他羈押在奇怪的黑暗的地方,他被高高的吊起來,全身赤|裸,尊嚴盡失。
彷彿噩夢重演,江小寒戰慄起來。
那張被陰影籠罩的臉上的雙眼卻慢慢地變得清明,晏河清躬身俯下,抱著他,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聲線顫抖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次日,江小寒揉著腰起來,艱難地爬去公司。
開啟電腦,一眼就看到了入口網站的首頁刊登著的新聞——《蘇硯昨晚在K市遭遇車禍,生死不明》。
江小寒心上咯噔一下,像是有隻蜈蚣鑽進了他的腳底。
☆、18第二更
“報紙上寫的太誇張了啦!真有那麼嚴重我今天肯定請假不來上班了啊!”蘇硯撇了撇嘴;瞄了一眼江小寒面前,電腦螢幕上大咧咧的新聞頭條,“哪有什麼生死不明啊……就是左腿骨折了。打了石膏在那吊著呢。”
江小寒莫名地鬆了一口氣,他搓了搓手上拿著的鋼筆,在蘇蘅捧進來的檔案上面簽名,有些出神地盯著角落;那裡擺著一盆文竹,鬱鬱蔥蔥。
蘇蘅把資料一份份疊好;卻沒有馬上轉身出去,她揚了揚眉毛;好奇的問,“怎麼?你想去給我哥探病?正好等會就下班了,我準備去醫院看他;要不要搭順風車一起去?”
江小寒剋制住自己馬上搖頭的不禮貌的舉動,委婉地說:“我和你哥又不熟……”還探病呢,昨天只是遇見一下,小叔叔就變得跟神經病似的,再來幾次我這截老腰還要不要了?真奇怪,平時也沒見他這樣啊。
蘇蘅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像是自言自語地在說:“我也挺好奇的……”
江小寒:“好奇什麼?”
蘇蘅攤手,可有可無地說,“沒什麼……我只是想……如果你去給我哥探病的話,我哥一定很高興。”
江小寒啊了一聲,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他目送蘇蘅離開,視線落在透明的玻璃上,一時間失了神。他看著蘇蘅從窗前經過,消失,又出現,一個男人走近,和她說了幾句話,話畢,男人說完話,站在原地。等到蘇蘅離開這人身邊,這人才回過頭,望向江小寒,嘴邊的笑意盈盈,眼角的淚痣顫巍巍的晃人眼睛。
“江先生,好久不見。”魏成玉打招呼。
“魏老師。”江小寒亦是寒暄,“好久不見。”
魏成玉笑著說:“我來接阿蘅去醫院。她說還有些事,要再等一會兒。”
江小寒看著他,有片刻的躊躇,他想起第一次在魏成玉家中被催眠,卻進入其他空間的事。不不,似乎事情就是從那之後開始發生了難以逆轉的變化。說不定魏成玉會知道些什麼。這樣想著,他攤手向自己的辦公室門示意了一下,用懇切地目光看著魏成玉,問,“我可以和你聊一聊嗎?”
“當然可以。”魏成玉微笑著,“今日諮詢可不收費,江先生大可隨意地提問題。”
江小寒望著魏成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開門見山地問,“……你不是人吧?”
魏成玉點頭,依然是溫和平靜的樣子,“是的……”
江小寒:“方便告訴我你是什麼嗎?”
魏成玉也不加以隱瞞,大大方方的回答,“我是一隻夢貘。”
江小寒怔了怔,“夢貘?”
魏成玉不疾不徐地解釋,“我們以夢為食,吞噬夢境,噩夢和美夢都是我的美食,我可以輕鬆抵達人的心靈深處,可以使人心底的夢境重現。”
江小寒聽著他的話,想:那意思就是,我會去到妖怪之境,是因為在我的腦海深處記得這個地方嗎?“你就這樣毫無防備地簡簡單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