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句,“穿球鞋。”
“鬼才去!”她轉頭向他扮鬼臉,“我突然想起今晚和子鑫約了要去看新房,希望你在工作之餘能找到個更好的一夜情床伴,不妨礙你辦正事了。”
她甩上門離去,沐玄思看著她的背影淺笑,就他對她的瞭解,看新房絕不如闖紅燈區來得有趣,他算準她一定會到,只是,他緩緩斂起笑,他已經愈來愈不喜歡聽她提起周子鑫的名字了。
只要一想到日後有別的男人可以肆無忌憚做著昨晚他對她所做的事情時,他的心便緊揪著不舒服。
他尊重她的決定,他原是可以硬生生將她搶過來的,可是他不願見她左右為難,除非她自己願意放棄周子鑫,否則他不會逼她!他不要讓她日後活在後悔裡。
所以他選擇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別人,然後逼自己死心。
如果他們是生活在蠻荒時代,事情就會簡單多了,他會用木棒打昏這個他想要的女人拖回山洞,然後當眾宣示他的主權。
誰也不許動她的腦筋!
十點四十五分,菱菱是故意晚點到的,她戴著墨鏡噘著嘴緩緩踱到觀光夜市牌匾下,她想著也許晚到些他就會離開了,明明說了不來卻又出現著實窩囊。他似乎永遠算準了她!
可是她又止不住想看他、想和他在一起的慾望。
這一天裡她都魂不守舍,心思裡全是他的影子。
她看見他了,他高大的身影矗立在人群中,望著熙來攘往人群的眼神原是漫不經心的,直到見著她時,眸中亮起笑意。
不知為什麼,只是看見這個熟悉的笑,似乎所有的掙扎都變得無所謂了。
他執緊她的手在人群中將她拉近身邊,瞥了一眼她的墨鏡,“你戴這東西若是想隱藏自己,那麼就適得其反了。”他淺笑,“沒有正常人會在夜裡戴墨鏡的,除了大明星、按摩師父,和姦夫淫婦。”他調侃她,“紀菱菱,你是屬於哪一種?”
她白他一眼不說話,握緊他的手左顧右盼瞧著熱鬧。
“這個時候能在這裡出現,你撒了什麼謊?”
“我跟爸媽跟子鑫都說要去陪沈彤。”
“你不怕穿幫?”
“難呦!”她笑了,“沈小姐明天出國,所以我的話也不全是撒謊,待會兒和你分手後我還得過去陪她聊天,我已經先行預告過她,反正她太過興奮,這一夜肯定是不睡了。”
一陣嘈雜的聲音引開菱菱的注意力,一家蛇店門口,簇擁著人群,她拉緊沐玄思的手擠進人群裡。
馴蛇人正用根長棍挑釁著一條吐著舌頭矗直三角形頭顱的百步蛇,菱菱並不清楚蛇牙裡的毒液是否尚存,只是無論如何,那一蛇一人之間的對峙緊張總讓人看得心驚。
百步蛇進一步,馴蛇人便退一步,百步蛇不動聲色,馴蛇人卻又為了引燃觀眾的興致再去逗弄,每逗一陣後,他便開始操著熟練的臺詞介紹店裡的產品,蛇血、蛇肉、蛇膽、蛇鞭,似乎無一不可食,且無一不補。
“男人的勇猛,女人的幸福!”店家拍著胸脯。
“要不要來一碗?”菱菱笑著對身邊的沐玄思問道。
“昨晚的證明還不夠?”他輕哼,“你的幸福需由一條命苦的蛇來求取?”她將身子偎人他懷中,兩人相視而笑。
這場戰鬥最終仍是以開膛剖肚挖心掏膽做為結束。
對於百步蛇的宿命,菱菱起了喟嘆,若始終逃不過一死,反抗與否有何意義?還是說,做了垂死的掙扎就算是成全了對生命尊嚴的維護?
她與玄思之間如此不捨地糾纏若終究是要走上分離,這最後幾天的廝守又能證明什麼?
菱菱茫茫然,突然間了無心緒。
曲終人散,一群人共同見證了一條蛇的死亡,原來生命由有到無不過如此短促,如果死的是一條人命,衍生而至的麻煩問題絕不僅止於此,但,畢竟死的只是一條蛇。
一條無關痛癢、苦命的蛇。
在暗街裡,菱菱見著所謂的流鶯,往常她經過此處時總不敢真地抬頭看清她們的模樣,今天,陪著沐玄思,她總算端詳了清楚。
這時她才明白,對於一些非出於自願而站在這裡強迫煙視媚行的女子而言,陌生人避之惟恐不及的眼神對她們也是一種傷害。
沐玄思駐足跟個五十多歲的女子攀談了起來,菱菱則是流轉著眼波看著這個她全然陌生的世界,她心頭漾著不解,無論任何理由,她絕對無法忍受陌生男子的碰觸,即使是堆積如山的錢。
但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