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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盲音。我怔怔的盯著話筒,有些茫然,方萍萍怎麼突然發起脾氣來?剛掛了電話,鈴聲馬上重新響起,我抓起話筒就聽到方萍萍高分貝的叫聲:“你這個白痴,混蛋,二百五!今兒是5月8號,本大小姐的生辰紀念日!”

我恍然大悟,原來方萍萍是用這種奇怪的方式提醒我她的生日到了,心裡不由暗暗愧疚,真是昏了頭了,怎麼把方萍萍的生日給忘了?方萍萍還在憤憤的說著:“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的生日祝福等了一整天了!要擱高中那會兒,我早踹開你們宿舍拎你去了。”

聽著這話,我心中一陣溫暖,嘴裡卻還不肯認錯:“你怎麼知道我忘了?這不是沒過12點嗎?我正準備腦門上貼張一千美金的郵票把自個兒寄過去給你慶祝生日呢!”

“算了吧!我知道你是忙暈了。”電話那頭的方萍萍嘆了口氣,“聽說你除了做校役擦桌子、當圖書管理員外,週六週日還做兩份家教,身子吃得消嗎?”

我不禁訝然,沒想到遠在千里之外的方萍萍竟如此訊息靈通,這些事我不願多談,只應付了幾句,幸好方萍萍也沒深究,聊了一會兒彼此的近況就結束了通話。

“我靠!四十三分二十七秒!”蘇健的目光從手錶上移開,帶著幾分羨慕幾分妒忌的叫道,“大黃,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挺能神侃啊!”

我懶得跟他們解釋,況且這種事又哪裡解釋的清楚?這三個狗東西加上隨後回來的馬奔、錢豐沒有一個嘴裡吐象牙的,整個晚上的話題都圍繞著我和方萍萍,我聽他們的話越來越不著調,索性不搭理他們,照例去操場打了一趟拳,回來之後褪去衣褲鑽進被窩,不久便在一片狂吠聲中安然入睡。

第二天早晨五點三十分,我睜開雙眼。

多年養成的習慣,根本用不著鬧鈴,到點準醒。

打拳,洗漱,換衣服,等我收拾利索走出宿舍時正好六點半。今天是週六,上午八點要趕到積水潭做兩小時的家教,下午兩點中關村還有一家,加上明天的四個小時,一週下來我能拿到一百二十塊,再加上學校的勤工儉學,生活費是儘夠了,至於學費,就只好靠寒暑假打工了。為了湊夠這點學費,我已經兩年多沒有回家,也不知娘是胖了還是瘦了,是不是又添了許多白髮?想起娘,我鼻子一酸,眼窩裡便有些發熱,忙吸溜吸溜鼻子,抬頭看看天,此時的我除了堅強似乎沒有更多的選擇。

“天氣不錯。”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用回頭我已經聽出是小丁的聲音。

小丁名叫丁勉,是我們系的高材生,祖籍廈門,外表斯斯文文,具有典型的南方人特質,但他的脾氣卻更象北方人--勤奮努力,與人為善,不事張揚。

跟我一樣,小丁在系裡也是個異數,不喜歡看小說、不喜歡玩遊戲、不喜歡打牌,唯一不同的是我把所有的業餘時間都用來打工,而他卻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獻給了學業。對於這樣的人,我一向是十分敬佩的,何況他在功課上幫了我很多忙,所以,我們的關係也一向不錯。

“不錯,不錯,錯乎哉不錯也。”我轉過頭來,一臉燦爛的望著小丁。

小丁笑笑,緊走幾步趕上來說:“我去階梯教室,要不要給你佔個座?‘過一半’、‘留一半’可都是有名的殺人不見血!”

小丁說的“過一半”、“留一半”是我們學校的兩位天才教師,一位姓郭,教電機課,一位姓劉,教類比電路,據說二人都是學校四大殺手之一,都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主兒,他們的課,每次期末考試都有一半的學生掛掉,遂得了“過一半”、“留一半”的江湖混號。

聽了小丁的話,我心裡有些溫暖,卻故作無謂的聳聳肩:“功名利祿都於我如浮雲,還在乎這點學分?何況只要你丁大俠隨隨便便教我個三招兩勢,打發七八個殺手還不是小菜一碟?”小丁似乎還想說什麼,卻終於沒有說出口。

我拖著一身疲憊趕回學校時,已是下午六點鐘。

五月的北京已有些暑意,在屋子裡憋了一天的學生們這功夫都出來透透氣,所以學校前面這條本就不甚寬闊的馬路上也就顯得異常窄仄起來。都說窮學生窮學生,其實一般的學生跟“窮”這個字實在沾不上一點兒邊,現在的孩子哪個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所以花錢也就大手大腳攀比成風,這樣的學生無疑是路邊那些小販歡迎的客人,而其中一個最受歡迎就是大方。

曹志方,外號“大方”,大我們一屆,跟李謙一樣,酷愛武俠,不一樣的是,李謙的尚武只停留在思想上,而大方卻是身體力行的。大方常以大俠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