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往內圈盤旋、轉化,化為更為凝練的黃色雲氣。
只有丁當本人,依稀還能聽到風聲,好似穿過山谷的大風一般。
“這麼快!”
饒是丁當早有預料,也是一驚,氣數明顯有所增長。
他再打量下對面梅俊生頭頂。
一片紅光,外圍是白色雲氣,雲團之中一隻小小的麋鹿衝著他點頭示意。
這時他聽見緩過神來的梅俊生說話:
“命格氣數這等事物我是不大相信的,不過說起來”
他有些猶豫,吞吞吐吐的,看著丁當。
“說起來,我幼時曾有風水先生批命,說是輔星入命、良臣奇士,只是運壓過命,必然百病纏身、自幼體弱。”
說著,他走近幾步,從脖頸下抽出一根紅線,當頭穿著一枚玉牌,正面雕刻著麋鹿獻瑞圖,正是一方罕見的羊脂白玉。
“那位風水先生跟我家交好,所以留了這枚暖玉給我,每當我病重之時,把這玉當成藥,含在舌下就能緩解一二。”
“這些年我能一直活到現在,全靠這玉吊著命,不然我早熬不下去了。”
說完,他又把這玉戴回去,貼身護著。
丁當簡直目瞪口呆,哪有人初次見面就說了這麼多隱秘事情的。
這是有多缺心眼啊!
“我叫丁當,曾經開國公的子孫,我家沒什麼好說的,估摸著你們都知道了。”
梅俊生點點頭。
“至於別的,既然你都這麼坦誠了,我也明說了我家祖上有個本事大得沒邊了的老祖宗,據說成了天上的神仙,說點了我為潛龍,要我給老丁家掙下一份基業。”
“咳咳咳咳咳咳”
梅俊生急促地咳嗽了幾下,臉上閃過一絲病態的紅暈,拿出一方手帕捂住口鼻。
在他的指縫間,丁當隱約看到了血絲。
“梅兄,你沒事吧?”
“習慣了,這不礙事。”
梅俊生平靜地將手帕摺好,放入懷中。
“仙蹤縹緲,歷來鮮為人知。不過我大概知道丁家的老祖宗是誰了,不久之前,京城附近多處傳聞有仙人出沒,自稱其為丁令威。”
“最出名的是在一處城外華表柱上和詩一首,有鳥有鳥丁令威,去家千年今始歸”
“想來便是令先祖了。”
梅俊生有些激動,臉上的紅暈更是明顯了,只是他這一激動,又不免咳嗽。
咳嗽起來,好似要把肺部都咳出去一樣,讓人聽得都覺得心焦。
“如此說來,這事當是不假,丁兄看來是身懷龍氣的潛龍了。”
“若蒙不棄,請允許我追隨,我家好歹也是一地清流,雖然不比郡望世家,但多少也能幫助一二。”
“眼下大遼頹勢瞭然,種種弊政難以挽回,幾位皇子爭鬥不休,外戚又手握兵權,不出半年,大亂將至,正是人發殺機,龍蛇起陸。那時,便是丁兄趁勢而起時。”
梅俊生誠懇地望著丁當。
他說這話並非一時衝動,而是經過一番思考。
一來方才他確信自己看到了那不可思議的一幕,二來也是自幼師從那位老師耳濡目染,瞭解不少隱秘。
他其實方才有話沒有說出,那位風水先生在他家附近定居十幾年,是他家的供奉,即使是家主都會不時前往請益。
自幼,他便跟隨這位先生讀書,學的是算術、地理、天文、刑名,通曉的是時局變化,至於各種經典書籍,不過略觀一二。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說的便是這樣吧?”
其實他本人,他的家族,也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等著大遼這個龐然巨物倒下,踩著從前勳貴世家的屍體,讓自己的家族壯大,成為新的世家。
“等到那時,自然會去請梅兄祝我!”
“只是現在,請梅兄務必保密,此事不可對第三人講。”
丁當面色鄭重,微微躬身一拜。
梅俊生側身避過,苦笑著擺手。
“我當然不會對別人講,就連父母雙親,這事也是說不得的。只有你知、我知,就連老師我也不說!”
梅俊生這話說得斬釘截鐵,他的眼神很堅定,沒有說笑,是真地不會透露半句。
丁當知道自己也沒有開玩笑。
他遲早會去梅家走一遭,但絕不是此時此刻此地。
兩個少年,具都不滿十八歲,此時卻一本正經地談論著天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