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一陣心裡不平安,將耳環用手帕包了又解,解了又包,好幾年來,這個女人
的身影和她的攤子,還有那個嬰兒,一直在我的心裡參雜著一份內疚不能退去。我
想,再過幾年如果回去拉巴斯,我要將這幾樣東西送回給那個女人,畢竟,這是她
心愛的。
雙魚左下方的一個大別針來源得自一場爭執,老媽媽在市場坐著曬太陽織毛襪
子,我經過,拍了一張她的照片。老媽媽反應快,去叫著罵人,被罵了,我一直道
歉,不敢走,那是在秘魯的古城“古斯哥”火車站前的市場裡,她叫我買一雙毛襪
子做賠償━━照片費,我看那些襪子尺寸都太大了,不肯買,雙方都有氣,又是笑
著罵著氣著的,一看她的身上,那個披肩正中用這一隻“狗和花環”的老別針扎著
,便不吵了,搬了個板凳坐下來與她打商量,坐到太陽都偏西了,我的手上多了一
雙大毛襪子加這隻極美的狗別針。老媽媽是最厲害的一個商人,她很兇,而且會說
話,包括別針中間掉了一顆彩石都有理由━━不然別人不當它是全新的?掉了一顆
才知道是古董。老媽媽會用字,她知道文化人找的是古董,這也是她叫的━━叫我
文化人。我猜,她是個富人,不至只有這一個老別針的,再說,她要的價格是很高
的,可以買一隻小羊不再編襪子了。
那家店賣檯布,中國大陸製造的檯布,我進去看,看見了一個盤子,裡面放著
亂七八糟的一堆破銅爛鐵。不經意的翻了兩下,手裡拎出兩串項鍊來。店員小姐在
忙,頭也不回的說,是三百塊一串,合臺幣是一百元左右,那種美麗的銀光,還有
神秘的藍,一共兩百臺幣。旁邊另外一個婦人看見了,也走過來,追問我是不是要
了,我怕她買去,急說是要了,眼看被包起來了,才放心的問“哪裡來的?”店裡
說∶“南美吧!”那個吧字,並不確定,是順口說的。買好了它們,我去了下一條
街的古董店,給我的老朋友店主看,店主是個識貨的,當他聽說了我的價格之後,
加了三倍,要我轉手,我想了一下,加了二十倍肯賣,雙方沒有成交,只見那個古
董店的朋友匆匆交代了店員小姐兩句,就往我說的檯布店急急走去,其實,那兒只
有這兩條是尚好的東西,其他剩的都是不好看的了。得到這兩條項鍊是在十個月前
的迦納利群島的一條大街上。
這種中國的飾物帶著“拴命”的意思,孩子生下來給個小鎖戴上,那麼誰也取
不去心肝寶貝的命了。不想它的象徵意義戴著還算好玩,稍一多想,就覺得四周全
是張牙舞爪小鬼妖魔等著伺機索命。這種時候,萬一晚上睡覺時拿下鎖來,心裡必
定發毛。
是去臺北光華商場看人家開標賣玉的,這非常有趣,尤其是細看那些專心買物
、低聲交談的一桌人,還有冬夜裡燈下的玉。
看了好一會,沒取下標,傳遞中的玉又使我聯想到“寶玉”“黛玉”、“妙玉
”、“玉色大蝴蝶”……欲欲欲欲……。
結果心血來潮在一家店裡買下了三個銀鎖,一個給了心愛的學生印可,兩個跟
著自己。左邊那隻鎖上方兩邊轉進中間吩的地方,勾得尖銳了些,兵器的感覺重�
右邊那個比較小,可是淳厚。
都沒有戴過,無論是鎖或是已有的三塊玉。將它們放在盆子裡,偶爾把玩。其
實,是更愛玉的,它們是另一種東西了,那真是不同的。
之一
這張圖上的手環在右邊,環上寫著“居家平安”,也可以念成“安平家居”、
“平家居安”和“家居安平”。特別喜歡有文字刻著的飾物,更喜歡這隻手鐲。是
作家徐訐先生的女兒尹白送給我的。常常想念這一對父女,尹白現在舊金山,許多
年不見了,只是她給的話,總在環上。
又是兩個中國鎖,緊鄰手環旁邊那只是作家農婦孫淡寧女士在香港機場掛在我
頸上的,鎖用紅線扎著。幾年後線斷了。後來西班牙二哥夏米葉去迦納利島上看我
,我叫他用這個鎖再穿一串項鍊出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