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開數寸又刻了四個字止戈之地。字狂放潦草,後來少年習了劍才看明白,這八個字是以重劍劍鋒所刻。石碑之畔插著一柄劍,劍身沒入石中,竟似為人一摜而入。後來,秦決意也聽說了那個流傳於江湖的故事,舒懷瑾因夫人之死擲劍山門,立碑于山腳,從此軒轅山孤絕於世。
孤絕於世的軒轅山,在江湖中卻仍有著天下第一山的名號,無論是何等恩怨,到了軒轅山的止戈之地便是隔絕紅塵了。
到了此地,他算安全了吧?捧了水飲,少年長舒了一口氣。
“喂,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軒轅山?”不知何時溪邊野桃之旁站了一位白衣少年,少年看上去比他略大一些。裹在厚厚的雪白狐裘裡,不過十餘歲的年齡,眉眼還未長開,卻已有了灑然閒適之意。
他猶豫一下,“我叫秦決意。”一說完,馬上反問,“你是誰”
少年心性,一點虧也不肯吃。
那白衣少年手撫在懷裡抱著一隻黃色的小狗脖頸上,手背之上露出一點淡色的赤砂痕,他輕輕笑了一笑,“言臨素。”
言臨素手中的那隻狗,胖得像個肉團……狗肉鍋,狗肉湯,狗肉串,煎煮燜烤俱是美味。
秦決意落在那隻狗上的目光兇狠而貪婪,言臨素為他的目光嚇了一跳,抱緊手中的狗,問,“你很餓?”
秦決意不說話,目光只兇狠地盯著他,以及那隻狗。言臨素心想若目光能著火,他和那隻狗只怕都已經熟了。他退後一步道:“小花不能給你吃,跟我回去吧,我請你吃桂花糕。”
桂花糕不是肉,秦決意其實想吃的是豐腴肥美的肉。
野桃含笑竹籬短,溪柳自搖沙水清。
二人的初次見面,言臨素對著秦決意笑了一笑。秦決意不爭氣地盯著他,咕嘟一聲吞了口水。
為言臨素撿回去後,秦決意才知道言臨素是軒轅山主人舒懷瑾夫人言輕虹的幼弟。
而之後,吃飽喝足的秦決意覺得軒轅山有吃有喝也不錯,還有一隻名叫小花的狗可以逗。
至於言臨素麼……秦決意摸摸下巴,笑了。
“阿素,起來了,你答應陪我去山下吃鴨露面線。”秦決意練完一套劍,一腳踢開竹舍的門。光線灑落在床榻之上。床榻之上自然有棉被,有棉被自然有棉花,裹在棉被中棉花團一般的言臨素。言臨素睜開眼睛,看了看站在門口處的少年,又閉起了眼睛。“急什麼,我還沒睡夠。”
秦決意將劍丟在桌上,一把將人從床上提起來,拎出去曬在陽光下……
月華照著山澗溪流,言臨素手握竹簫靠在青竹上,風吹竹影動,白色的身影在月下晃動,簫聲響在林間。
秦決意靠在青石上,仰首飲一壺酒。漫天的星辰都彷彿落入少年的眼中。
“小秦,酒好喝麼?”不知何時,言臨素停下手中的簫,在月下偏頭看他。
秦決意用力點點頭,護緊手中的酒壺。
五年不過五次寒暑,一千多個日升月落。
秦決意長得很快,已經有幾分少年的英氣。整日將青色的袖管捲到手肘之上,露出小麥顏色的手臂。
秦決意一頓飯能吃下十幾個包子,言臨素印象中,這少年不是在吃飯,就是在喊餓。
軒轅山南麓,和暖的陽光照著劍光紛揚。
劍握在藍衣少年手中,那把劍頗為奇怪,劍直而身闊,在本應收窄為劍鋒處卻陡然而止,彷彿為人生生折斷。少年身量未足,但出手之際,動作已經敏捷地像匹豹子,他一套劍舞將下來,虎虎風雷之聲。少年收了劍,揚起頭來向眼前樹上的人看去,“如何?”
那人笑道:“不錯,賞你吃個果子。”
樹葉之中落下一枚黃色的果子來,堪堪落在少年的手中。
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指風起,熟果落。
結了累累黃色果子的杏樹枝頭正坐了一位月白衣衫的男子,劍眉星眸已是內斂的英華之氣,只有在笑起來的時候還帶了幾分稚氣。
藍衣少年手中拿著杏子,嫌棄地皺了皺眉,“我問你,我和你一同下山如何?”他習慣地咬了一口,才反應過來,“我才不要吃什麼果子,你當我是十幾歲的小孩?”
“你是才十四歲啊,怎麼不是小孩?剛撿你回來的時候……”
秦決意惱羞成怒,“言臨素,我最後告訴你一次,你給我聽仔細了,我十五了。你下回再說錯,我斷離劍決不饒過的你素影劍。”
這孩子,剛撿他回來的時候,還可憐巴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