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寧名字中有個寧字,而大寧國號寧,以寧帝的稱呼,至少在大寧這一朝,無人再可比肩。
大寧方經歷了戰火,劫後餘生,大破之後大立,諸般變革反而容易推行。
朱永寧恩威並濟,若是有什麼法令他也讓群臣在朝堂上攤開了議,若成了定議,推行之時便再無餘地。
在此次戰亂之中,出現了不少優秀的將領,朱永寧將他們攬入朝堂,飛羽騎諸人在他身邊多年,他也選派了其中具備將才的補充到大寧的重要關防。
大寧朝堂上一改軟弱,朱永寧也神清氣爽。
若要說有什麼不愉快,便只有禮部那些人又吞吞吐吐地提什麼立嗣的事。
每當這個時候,秦決意便會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底冰冷。
那目光讓朱永寧很不愉快,彷彿懸在他頭上的一柄劍,等著他犯錯後冰冷地落下。
可惜,他朱永寧永遠不會給他秦決意這個機會。
可惜,再怎麼——寧帝也不能砍了這督察院使,算起來秦決意也是他的小舅子。
所以朱永寧百無聊賴地坐在皇座上微笑地看著自己的臣子,秦決意清晰地看出皇帝的口型是師弟兩個字。
青年氣得面如鍋底。
寧帝心情很好地退了朝,坐在御花園的亭子裡逗起了鳥,那隻報吉靈鳥不知道看了什麼受了刺激,見了他就哆嗦。
“陛下,”身旁的宮女稟告道:“言公子回來了,在昭華殿等您。”
言臨素雖然與他定了鴛盟,卻不願住在皇宮之中。
至於言臨素沒死的訊息,朱永寧雖曾想昭告天下,言臨素卻不願意,但預設了朱永寧在人前對他的稱呼。
言臨素——本應成為禁忌的名字,又一次回到人間,沒有人公開質疑。
上個月言臨素說想回軒轅山,一來一回路途遙遠,朱永寧無法陪他前往,卻也不想限制了他。
他的臨素本該是翱翔天際的鷹,他不想將他鎖在籠中。
玄天冰陣的傷終是毀了言臨素的健康。
每當毒發的那日,朱永寧都會罷了朝,牢牢抱著言臨素的腰,肌膚上傳來的冰冷如冰塊一般。
所有的話爛在心底,一個字都不提起,在那個人面前依舊是不講理的小王爺。
朱永寧派了人去尋天下的名醫,不得不承認,有些事就算是九五之尊也無可奈何。
分別月餘,那人終於回來了。
“臨素。”朱永寧隔著窗就看見言臨素坐在窗下。
言臨素聞聲抬頭,這人一月不見,倒更加沉穩,“陛下。”
一襲單薄的素色夏衫,讓他想擁在懷中,朱永寧便也這麼做了。
言臨素不想這朱永寧上來就抱人的做派,笑道:“陛下,我剛回來,這一身塵土……”
朱永寧此刻哪還管他什麼一身塵土,言臨素話未說完,便為他含住了唇瓣。
朱永寧將他按在桌邊,言臨素為他攬著腰抬了頭。手被扣在身後,言臨素可以感覺到這人很激動。舔了一下他的下唇,含了進去,不管言臨素是否喘得上氣來,朱永寧便是一通深吻。一邊親著,還一邊以舌尖摩挲過言臨素的齒面。
那滋味,言臨素覺得自己彷彿成了一塊桂花糕被一隻大狗舔著。
習慣了此人的不講理,言臨素只得任他親夠了,在朱永寧的手滑進他的衣襟時,才按住他的手道:“為何如此激動?”
朱永寧道:“我昨日夢見你了。”
“哦?”小王爺雖然當了皇帝,在與他單獨相處的時候卻從不以朕自稱。
說是夢見,言臨素卻見到朱永寧臉上並無歡喜之色,只怕那夢非吉。
他的毒始終二人的心病,怕驟然失去,怕不能長久,卻誰也不說出口。
朱永寧貼在他耳邊道:“我讓人傳浴湯,我們一起洗。”
一起洗?只怕是這小王爺又起色心了吧。
言臨素心下微微一笑——卻也沒有多少排斥,一旦接受了彼此,便能縱容許多,哪怕同樣的事。若無情便是禽獸,若有情便是情意。
何況他也在想著這個人。
然而在看到那一方露天溫泉時,言臨素還是流露出驚訝的神情。
朱永寧明明白白將他的神情看在眼裡,得意地解開腰封,將外袍脫於衣架上:“宮人發現宮中有地熱,我讓人引了西山的泉水進來,再移了這些太湖石的假山過來。這方溫泉雖在露天,可以看見月華,卻上有遮攔,怎麼也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