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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斷腕的斷的利落,該還擊的也絕不手軟,大寧的追兵縱然取了幾場大捷也傷不了燕軍的根本。
朱永寧也不追得深,哈密衛那還有蘇慕華的一陣在等著燕寄。
燕寄大敗之後,取道陰山,帶著折損過半的人手終於回了漠北。
大寧的皇宮之中,這幾日天公作美,冬陽煦暖。
成帝在屋簷下逗著一隻翠羽的鸚鵡。
“父皇,父皇,父皇……”
朱永寧站在階下,心情複雜地聽著鸚鵡噪雜且諂媚的叫聲。
這數日來,成帝是第一次見他不披甲。
朱永寧穿著大寧親王五龍服色,連日烽火使他看上去微帶著倦意。許是沾了刀兵的殺伐之氣,哪怕是站在那裡含笑低頭都穩重得讓成帝憋氣。
成帝嘆了口氣道:“朕花了三日便讓它學會了叫父皇,你聽聽叫得多好。可惜當年會這樣叫著父皇的人如今都不願意叫了,連小十八回了京見了我都敷衍得很。寧兒啊……”
朱永寧道:“當年我們兄弟都是叫父王的。”
“呃……”成帝為他話鋒一堵,沉了臉色:“朕好像覺得寧兒這話中有話,而且是朕不愛聽的話。”
朱永寧方要開口,為成帝攔住,“別說了,朕問你,你與那個……打算怎麼辦?”
“哪個?”
“少裝了,我問……言侯,你真的準備要與他就這麼過一輩子。”
朱永寧道:“嗯。”
嗯?成帝氣不打一處來,沒有什麼解釋,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個嗯字。
“你喜歡一個男人,這天子之位,儲君之望你想過沒有?”
“父皇,兒臣已經沒有退路了,無論是江山,還是臨素。”
成帝知道以朱永寧如今的戰功,換了誰接任天子都未必能容得下他,他對這天子的位子勢在必得。至於臨素……這拒絕通融也真是讓人頭疼。
朱永寧道:“兒臣今日進宮是因為臨素。”
“哦?”
“明日立春,兒臣想與臨素結下鴛盟,臨素說要稟明父皇。”
“你……”成帝猛然吃驚抬頭,對上朱永寧的神情,怒道:“好小子,你這是什麼神情,好像比我還不情願?”
朱永寧道:“父皇日理萬機,如今大戰之後百廢待興,些許小事就不驚動父皇了。”
成帝若不去,他與言臨素會清淨許多。
立春,朱永寧還記得九年前的立春,他與言臨素的徹夜纏綿。
他們已經錯過太多。
小事?感情這小子長那麼大,娶親的時候,連杯水酒都不想請他喝。
成帝心中低斥了一聲,孽子。
春風得意進寶樓中,梅花正開,茶煙猶綠。
言臨素道:“師弟啊,師兄當年傷得厲害,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而且當時也不知道敵人在哪,所以才讓師傅不要走漏訊息。並非有意瞞你。”
秦決意牢牢地瞪著他,那眼神如受傷的小獸,看得言臨素心虛。
“呃……”
“朱永寧什麼時候知道是你的,師兄。”師兄二字,咬牙切齒的聲音。
言臨素倒了一杯茶與他道:“喝茶吧,這些年你替師兄撐起督察院,師兄領情。”
秦決意微微一嘆,“師傅知道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言臨素偏偏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的神情有些掛不住,輕咳一聲道:“我。”
秦決意放下杯子道:“我會替你告訴師傅的……你不必擔心,師傅與我一樣只要你歡喜便好。近日城中流民安置的事情多,我先告辭了,改日再來喝師兄的茶。”
言臨素看著青年推杯而起,那襲青衫下了樓。唇邊露了一笑,無論如何這小師弟已經長大,再不是他身後那個小孩。
秦決意出了門,正見一位錦衣金冠的男子從馬車上下來,可不正是燕王。
“秦大人,”朱永寧含笑與他打招呼。
秦決意此刻最不想見的人正是他,當下便不大有好臉色。
朱永寧也就打了聲招呼,抬腿往內走。
“殿下……”秦決意突然喚住了他。
“這是當日從臨素那搜出來王爺的玉佩,我一直忘了還他,便勞煩王爺了。”
朱永寧見秦決意將兩塊玉佩遞到他手中,頗為相似的兩塊玉佩,只能從絲絛上看出一新一舊。他心下疑惑,他自然記得送了一塊玉佩與言臨素,但另外一塊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