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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一群禿鷲又在山巔盤旋,發出��說乃幻��碸蘩嗆懇話恪�

鷹奴們好像聽到衝鋒的號角,扛起套網和利器,重新投入生命與死亡的殘酷搏殺……

周塬上,四目一片廢墟,遍野一片焦土。

姬昌站在殘頹的城垣上,焦慮地眺望,焦慮地踱步,腳下黃土被踩出一個光滑的圓圈。

他身材高峻,很是瘦削,五十多歲的老人了,就像一根凌空獨木,挺立在天宇間,支撐著周塬頹敗的大廈。

他目光深邃,如碧水幽潭,深不可測。他頭腦清晰,暗藏精微,每一根蒼白的髮絲都閃爍著智慧之光。他心胸博大,盛得下宇宙八荒,風雲變幻。但他的雙唇緊合不開,吞得下大苦大難,吐不出一句笑語歡言,彷彿在等待機遇,等待一場大變革,等待一場大顛覆。此刻,他就如同一隻千年老龜,縮頭藏在深潭泥沙之下,積蓄力量,準備翻江倒海的那一天……

即便是聖賢,也不會忘記仇恨。

姬昌怎麼也不會忘記,當父侯在忍受酷刑時,他卻只能蹚著血泊,披著重孝,含恨忍悲地率領著他的軍民,扶老攜幼,趕著牛羊,倉皇逃出自己的故園,朝著荒無人煙的大漠奔逃。他承受著殺父之仇,亡國之恨。他承擔著百姓的安危,軍事實力的儲存。

人們沒有看見他的眼淚,也沒有看見他的軟弱。他率領精騎斷後,沒有丟掉一個百姓。西岐百姓信服他,追隨者傾國傾城。

得民心者得天下,或許就是姬昌最初的自信。

周侯季歷是古公亶父之子,上有太伯、虞仲二位哥哥。季歷娶太任,是位賢德聰慧的夫人,很受季歷寵愛,每遇大事都和夫人商量。太任並不持寵忘性,懷上姬昌後,越發維德是行,目不視惡色,耳不聽淫聲,口不出傲言,卻能以胎教子,曉以大義。

相傳,姬昌出生時,曾有口銜丹書的朱雀落在門前。人們便說,姬昌有聖瑞,他當政的話,西岐必定興旺發達。姬昌自幼聰慧,不同凡響,頗得古公侯爺寵愛。古公亶父對姬昌格外偏重,見這個孫子長得龍顏虎骨,身高十尺,胸有四乳,常常誇讚說:我周塬的興旺發達,就寄希望於姬昌了!季歷的兩個哥哥心領神會,洞察到古公的意圖是想立季歷為嗣然後傳位於姬昌。於是,太伯和虞仲便悄然隱退,不辭而別,逃到西南荊蠻之地,斷髮文身,另起爐灶,不知定處。這樣,古公把侯位傳給季歷就順理成章了。

姬昌上敬父母,嚴律妻兒,禮賢下士,寬以待人,生活簡樸無華,行為謙恭禮讓,很受國人尊重。如今國難當頭,百姓越發視他為救星福星。

此刻,姬昌把營地安扎在一片臨水的山坡上。收攏的殘兵們搭起軍營,草棚連綿數里,百姓的草寮搭在軍營的後邊,便於保護。如果行軍,百姓走在前邊,軍隊走在後邊,姬昌帶著家眷走在最後邊。將軍們勸他居中而行,他說:君不愛民,君何謂君;國不為民,國將不國。

為了西岐免遭亡國滅種之災,他採用了大臣們委曲求全的主張,這是一個無奈的選擇,如同獅子套上了枷鎖,但是可以爭取一個喘息的機會,贏得一些重整旗鼓的時間。

暫時的委屈並不意味屈服。

智慧的退卻並不意味懦弱。

給敵人叩頭時,仇恨的熱血可以催發報復的種子。

給敵人笑臉時,咬碎的牙齒正在融化成復仇的利劍。

禿鷲,嗜血的禿鷲,救命的禿鷲!

姬昌既恨禿鷲,又渴盼禿鷲!

他要用禿鷲矇蔽商王的眼睛,為西岐求得一時安全。眼看限期將至,他神情焦慮,有點坐立不安,甚至有點命懸一線的憂心了。

這時,周塬上蕩起一溜黃塵,轉眼間飛來一匹快馬,騎士滾鞍落地,黃沙裹體,不辨面目,竟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姬昌趕忙上前扶起,竟然是伯邑考。睜眼看見父侯,艱難地啟開嘴縫說出幾個字:

“鷹貢……難交……”

姬昌急忙讓人提來水罐,伯邑考喝了幾口,漸漸有了精神。痛苦地說:“父侯,孩兒無能……辜負重託了……”

姬昌面色沉鬱,沒有說話,深邃的雙眼閃出火苗。

這時,那群鷹奴來到面前,一個個衣衫襤褸,傷痕累累,血淋淋跪倒一大片。

有一隻被繩網套住的禿鷲,還在猛烈地掙扎。

姬昌愕然問道:“一隻?為何才捕到一隻?”

鷹奴們囁嚅,不敢仰視。

滿面風霜的伯邑考跪下求情,說:“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