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彤趕忙追上去,崔奇在前領著他拐了幾個彎,來到一個亭子,郭彤跟了進去。
黑暗裡,能清楚看見崔奇那一雙光華炯炯的眸子。
“小子,你想死麼?”
“死?”郭彤莫名其妙地道,“怎麼回事?莫非那個向陽君沒有受傷?”
“哼!”崔奇冷冷地道,“你好像知道的還不少呢?不錯,他是傷了,而且傷得還不輕!”
郭彤怔了一下道:“既然如此,豈不是我們下手的好時機?”
崔奇搖搖頭:“你真聰明,你想到的人家難道會沒想到?告訴你吧,姓金的小子,根本就不在房裡。”
“那……房子裡沒有人?”
“房子裡是沒有人,可是房子外面的人可就多了!”
“房子外面?”
郭彤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實在不明白這位老前輩的語意。
崔奇冷笑道:“這一點你就不明白了,你可知道如今官府急於捉拿向陽君之心,勝於你我?以此刻而論,在向陽君住處附近,早已埋伏了幹練捕快,還有火藥抬槍。你冒然前往,萬一把你誤認成向陽君,只怕你就難以保持全身了!”
郭彤心裡一動,著實吃了一驚,暗忖好險,即使不若崔奇說得這麼嚴重,就算被他們誤為向陽君一夥,加以押扣查詢,也是不值!
這麼一想,他就不再吭聲了。
他停了一下,才訥訥道:“這麼說,那個向陽君果真是沒在屋裡?”
“那還用說?”崔奇冷森森地笑了一下。
郭彤道:“那麼,他現在……又在哪裡?”
“哼!”崔奇冷笑了聲,道,“別急,我快找著他了!來,我們回去說話,這地方已被人發現了。”
話聲才歇,只聽見嘩啦一聲,一道強烈燈光匹練似地直射了過來。
郭彤遂聽見崔奇的聲音說道:“不要出聲,鷹爪子盯上我們了。”
所謂“鷹爪子”,是指官府的公差捕快而言。
是時,那道燈光在崔郭二人頭頂上盤旋了一些時候,突地收了回去。
郭彤方自抬頭起來,又被崔奇按了下來,道:“來人了。”
話方出口,即見兩條人影一左一右同時來到了面前。正如崔奇所說的那樣,來人俱都穿著時下的衙門官衣,佩帶著長劍。
二人身手顯然相當高明,想是事先發覺有異,是以一經現身,“嘩啦”一聲燈光突地射出。這一次因為取位較低,崔奇、郭彤很難掩飾。
兩名公差相繼喝叱一聲,一左一右快如閃電,直向著崔、郭身側逼過來,兩口劍左右同時揮落,發出了銳利的尖嘯,首先向崔奇斬落下來。
這一來他算是碰見了厲害對手了。
就在這兩口劍交插著下落的一霎兒,崔奇陡地一個快速滾翻,一片衣袖有如飛雲出軸,迎著來犯的兩口長劍。只聽得“嗆啷”一聲脆響,長劍忽悠悠直飛向當空。
緊隨著這一式身手之後,崔奇的一雙手已左右遞出,只聽得“噗噗”兩聲,分別點在了來人的“心坎穴”上。只見他們身子一陣子打顫,立即動彈不得!
此時,有人大聲吆喝著:“點火,用槍來轟他們!”
郭彤心裡一驚,卻被崔奇一把抓住了背後:“快!”
二人凌空拔起,有如穿天之鶴,高高落於一座屋頂之尖。
崔奇早已防著了有此一招,是以身子一經落下,猛可裡拉著郭彤就地一滾,耳聽得“唏哩嘩啦”的一陣屋瓦破碎之聲,有如戲簷之貓,直向著屋下墜落下去。
也就在此一時刻,耳聽得火槍“轟”一聲大響,一大片鐵砂子兒,一齊打在了屋簷上,瓦屑紛飛四濺。
就在這陣混亂之中,崔奇已挾著郭彤墜身於庭院之中,接著是連續幾個快速飛身,隨即消失無蹤。
在距離客棧三數里外的一處亭子邊,野鶴崔奇停了下來。
郭彤也氣喘吁吁地隨後跟上來。
二人落坐亭子裡,甚久不發一言。
郭彤喘息了一陣之後,道:“好險!”
崔奇冷笑了一聲,道:“我曾囑咐過你,叫你不要離開房子,尤其不該再到那個金貞觀住處窺探,你為什麼不聽?”
郭彤呆了一下,訥訥道:“這……個……弟子因為聽說姓金的受了傷。”
“哼!”崔奇插口道,“他雖然負了傷,卻也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今夜若非遇見我,你能活得成嗎?”
“弟子慚愧之至!”郭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