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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一生都將受用不盡,你卻要緊緊地記在心裡……”

培空雖然痛心至極,可也知道老上人眼前的交待,對未來至為重要。是以,於痛心之中,猶能保持相當鎮定。

老上人冷冷一笑,道:“那個野鶴崔奇問到這裡,你就告訴他‘來索舊日之債’!”

“來索舊日之……債?”

“不錯……來索舊日之債!”

一剎間,老上人眸子紅了,兩行淚水突地由他慈祥的眼眶裡滾落下來……

他輕起雲袖,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痕:“你只要說上這一句話,崔奇苟或尚有一些人心,必將視你如子侄,將其平生絕技,毫無保留地傳授與你了……”

培空陡然一驚,抱拳道:“方丈師父請放寬心,事情萬萬不會落到這般田地,你老人家安下來調息運功吧!”

靜虛上人雙手合十,輕輕宣著佛號:“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

老上人說到後來,聲音越見細小,也似乎越見疲累,一雙眸子情不自禁地緩緩閉攏起來。

培空知道他已入定,不敢在一旁打擾,合十一拜,即悄悄走向簾外,在老上人先前關照之處盤膝坐好。

此時天色已然入夜,培空細想著此一特殊使命,心裡未免忐忑不安;幾經剋制,才使心情平靜下來,漸漸提吸導引……

在距離天明,約莫還有半個時辰前後,天色更見黝黑了,整個天空就像潑了一片墨那般濃黑——

此時萬籟俱靜,整個天地之間,聽不見丁點兒雜亂聲音,倒是隔著一山之外的村墟夜臼之聲,隱約可聞。

站在山頂上,居高下望,四面一片黝黑,但達雲寺光明在望,尤其是自寺門開始起,用以銜接至山下的那條蜿蜒小道,在間歇的一串黃紙燈籠高挑照射之下,像是一條火龍,盤沿直上,看來極其醒目刺眼。

也許是住持大師的特別關照,平素一向疏於防範的寺廟,這天加添了前所未有的措施。

就在這條蜿轉山道之端,左右各自站立著一個年輕力壯的灰衣頭陀。

摩雲大師顯然很重視這件事,在眾多弟子之中,特別挑出了一些精銳,用以未來的攻防任務。四名武功最高者,用以配合摩雲、金杖、金錫,湊成北斗七殺之數;下餘的十二名,分派於大寺院山道各處,用以防範。

眼前這兩個年輕力壯的灰衣頭陀,一名培大、一名培光,均系十二名弟子之中,被安置在山道之端,負責入寺登山另一道關隘之口。

那山道左右,各置一塊平整高起的石塊。二僧盤膝其上,對面坐守。

培大虎臂熊腰,培光豹頭環眼。看上去,兩個人都威武有力,像是武功傑出不凡。

一陣山風襲過來,兩側樹林子發出一陣子刷刷聲。那插立道邊高挑在空中的一盞黃紙燈籠,被風搖曳得婆娑起舞,遠看過去真有點鏡花水月的感覺。

培光和尚伸了個懶腰,由石座上站起來,道:“今天夜裡是有點邪門兒,我怎麼老是覺著不大對勁兒,莫非真有什麼事要發生不成?”

高個子的培大和尚咧嘴笑道:“有屁事,什麼事還能發生在廟裡?你知不知道——

這是佛門善地呀!”

培光和尚搖頭道:“不不……你沒看見麼,住持大師和兩位精武師父都出動了……

而且還關照我們,要我們留意那個人麼?”

培大和尚把身子向後面一靠,倚著樹幹,含糊地搖搖頭。他實在有點困了,想倚著樹打上一個盹兒——

哪裡知道,就在他眼睛剛要閉上的一霎兒,忽然看見了一個人——

說是一個人,還不如說那個人的一雙腳恰當。

那是一雙甚是有力踏立在青石板道上的腳,雪白的長筒布襪,套著一雙純白的多耳麻鞋。乍一看上去,這雙腳還真有點像廟裡的和尚。

一驚之下,培大和尚睡意立時全消,趕忙抬起頭來,可就把對方這個陌生的行腳客人看清楚了……

好傢伙,和尚肚子裡嚷了一聲。

這個人好高的身材,站在山道正前方,足足七尺高下,有說不出的一種英挺魁梧。

悽迷的燈光映照著這人古銅色的膚澤,眉目英挺,豪氣逼人,他直直地站在那裡,兩道目光炯炯如炬,有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這個人的奇怪裝束,尤其使年輕的培大和尚大為驚異。

只見他身上一襲雨過天青的湖色長衫,在前胸地方繡有一血紅色的大太陽,兒臂粗細的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