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之中,整個京城都人心惶惶。從那日午後,便不僅是皇帝的親衛羽林衛出動搜人了,連京中的禁軍都出來找尋。
阿翎被那男子塞了藥,也不敢輕舉妄動,將其安置好,又回了定國公府讓夏侯轅替自己看看。夏侯轅替她把了脈,又叫她回去,說給點時間。阿翎應下後,轉頭又去了皇宮去探望被行刺的皇帝。
阿翎一日中來了兩回,帝后倒也不驚訝,將她引到身邊坐下:“翎姐兒怎麼又來了?”
“外甥女兒跟清晏在外面,見了幾位羽林衛,說是舅舅遇刺了?”阿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氣色很好的皇帝,“舅舅還好麼?”
“尚好。”皇帝笑得溫和,“不過是個逆賊罷了,只是斷然沒有為虎作倀的理由。”又如同小時候一般撫著阿翎的腦袋,“羽林衛都統領了一頓板子,現在還在帶傷搜查呢。”
刺客都放了進來,只是一頓板子?阿翎對此表示不可置信,再想想自家舅舅陰柴家的事,腦子裡大概也有了個判斷。還用說麼?說不準又是舅舅眼中釘肉中刺,隨便一個理由就能將其拿下了。
捏了捏眉心,舅舅一個壞心思,然後自己就成了替罪羊,被灌了□□不說,還不知道自家小哥哥能不能配製出解藥。
正在腹誹,皇后已然剝出了一粒蓮子喂到阿翎唇邊:“沒白費了咱們疼你,果果是個有孝心的孩子。”
阿翎微笑道:“雖說叫的是舅舅舅母,只是誰不知道果果是將二位當做爹孃一般孝敬的?”阿翎一邁這樣說著,一邁湊上前賣乖。
皇帝依舊是笑得謙和,修長的指尖屈起敲了敲桌面,低聲道:“果果,你常在外走動,若是遇著了一個身受重傷的,可千萬要將他交出來。”
阿翎腦門上冷汗都要下來了,忙笑道:“舅舅說得是。且不說我沒有那樣的膽子,單隻他是行刺舅舅未遂的,我就不能讓他好過了。”前提是自己小命沒在他手中。
皇帝與皇后相視一笑,那笑容中說不出的詭異,阿翎覺得背上汗毛都立起來了。慌忙找了個理由,告退了。
出了宮,四下看看確定沒被人跟蹤,阿翎這才命車伕朝著那男子的藏身之所而去。現在那叫個逮著個燙手山芋,那男子什麼時候能醒還不知道,要是今晚醒不過來……阿翎沉了沉心,決定一會子就去搜那傢伙的身。
馬車緩悠悠轉進一處小院,阿翎下了車,命車伕守在門前,輾轉進了屋。地上散亂著帶血的紗布,床前正在忙活的中年婦人正是阿翎的乳母麗娘。見阿翎來,麗娘忙打了個千:“大姑娘。”
“媽媽不必多禮。”阿翎扶了她一把,又看著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的男子,“不知他如何了。”
“血是止住了,只是身子太虛弱,方才煎了大姑娘命人送來的老參吊著性命,想來還要一會子才能醒。”麗娘頗明醫理,雖不如某隻死腹黑,但也是勝過阿翎這樣一竅不通的甚多,“只要醒了,想來就是好了。”頓了頓,還是不解問,“只是,此人既然是大姑娘和姑爺的朋友,為何不請回府中?如此未免……”一股子置辦個小院養個小白臉的感覺……
“只怕招惹了什麼仇人,要是給爹爹孃親惹來禍端,可不好了。”這貨可是個反賊!要是領回去了,皇帝一惱之下,整個夏侯家都要端了吧。
麗娘思忖些,也是這個理兒,也就收拾了東西:“大姑娘且看顧著些,老奴拾掇一會兒便回來。”
阿翎頷首,目送麗娘去了後,躡手躡腳行到男子身邊,探入他懷中,看看有沒有解藥。那男子原本俊美,雖說此時面色蒼白,但總歸還是不掩俊色。聽得他呼吸沉沉,阿翎也不敢動靜太大,只恐吵醒了他。誰想他眉頭忽然一皺,阿翎一怔,正待收手,門板又輕輕響了一聲,唬得阿翎差點斷了性命,猛的收手,卻碰到一個硬物,順勢扯了出來。
回頭,蕭清晏抱臂立在門前,看著阿翎鬼鬼祟祟的舉動,揶揄道:“娘子好生的,趁為夫的不在,竟是輕薄起了別人。”
阿翎抓了一羊脂玉瓶在手中,聽這話忙笑嘻嘻的湊近他,挽住他的手臂:“絕沒有,我只願輕薄你。”
蕭清晏抿著唇笑,目光又落在那男子身上,伸手便攬了阿翎在懷:“果真?”
“果真果真。”阿翎道,“夫君你貌比潘安面如冠玉,我哪裡有那樣的心思?”又揚了揚手中的玉瓶,開啟瓶塞,傾出幾粒丸藥,“只怕解藥就在其中。”
“別胡亂吃。”蕭清晏負手而立,“他身懷毒/藥,旁的也說不清,萬一又是毒,你可得不償失。”
阿翎本也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