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我細說你也是知道的。囡囡,母妃如何捨得你?”
“我不後悔,我很夏侯翎入骨,便是現在,我也沒有後悔過。”莊和咬著牙說完,又露出笑容來,“母妃,你總是疼平安些,如今眼裡可只有我了,就像平安沒有出世一樣。”
林貴妃心中傷感的很,頷首哭道:“你一直是在母妃心窩裡的,從來都在……”想到皇帝的凌厲手段,林貴妃哭得不能自己,抱著莊和的手幾乎都軟了。
“我曉得父皇容不下我了。”莊和低聲說完,眼中也有水光瀲灩,“您總是不叫我和明遠哥哥親近,我其實也曉得,他眼裡心裡從來都沒過我。他眼裡,心裡,從來都只有元熙。”說到這裡,她終於哭出來,“母妃,我真的好恨,做什麼,我除了帝姬這個身份,什麼都比不上她,她不過是夏侯家的人,憑甚壓在我的頭上?憑甚?”猛地擲開手中的筆,咬牙道:“我只恨我沒能一擊殺了她,黃泉路上,有她伴著我,我倒也值得。”
林貴妃連勸說的力氣也沒了,只能抱著女兒哭泣。莊和忽然展眉笑出來:“母妃,我若是死了,您別傷心,還有平安呢,平安會陪著您的。”想到平安,她又是滿心的苦澀,“母妃,母妃,您信麼?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曉得,我只有平安這親妹妹,可是我每次看到她與我不親厚不說,卻跟元熙那樣好,我心中好恨。分明我才是她姐姐!”
林貴妃還沒說話,便聽見門外一陣嘈雜,旋即,皇帝身邊的內侍總管薛慶林推門而入,向林氏和莊和打了個千,臉上含著好比面具的微笑:“皇上有旨,莊和帝姬行兇,險殺長安帝姬,並毀傷元熙王姬容顏,更置大齊皇室顏面於不顧。”說著,對身後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那人便端了托盤來,上面分別盛著一杯酒,白綾和匕首:“帝姬請選吧,皇上說了,只會對外宣稱帝姬暴斃。”
“父皇倒也顧全我顏面。”莊和淡淡說罷,又轉頭看著林貴妃,“母妃,我便去了。”說著,便要去拿那杯鴆酒。
林貴妃驚叫一聲,哭著衝上前攔住莊和,哭道:“薛總管,薛總管,你回去告訴皇上,我、我替莊和帝姬死,我替她死。”她哭著,攬著女兒就那麼跌坐在了地上,“皇上若真的要奪去一人的性命,就拿去我的性命,放過莊和……”
“母妃……”莊和回身護住林氏,還沒說話,薛慶林一甩麈尾:“貴妃魔怔了,還不將貴妃娘娘帶下去。”
話音甫一落下,便有兩個宮女上前托住林貴妃,推搡著向外去。林氏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單薄的身子猛地掙開兩人,回身護住莊和,狀似瘋癲,竟然對著薛慶林沒命的磕起頭來:“皇上,皇上,你放過莊和吧,她是你親女兒啊,皇上!”她一面哭號,一面磕頭,額頭沁出絲絲血跡來,“皇上,你要我的性命吧,放過囡囡吧。”又猛地抱住莊和:“別怕別怕,母妃在這裡,母妃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她說著,雙目之中淚水泠泠而下,昔日那樣一個美豔的婦人,此時已非狼狽二字能形容。哭了一會子,她的淚水已然乾涸,雙目之中竟是落下血來,沿著臉頰滑落,如同厲鬼。
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薛慶林都被林貴妃這額頭和眼睛同時淌血的樣子給驚了驚,忙退了一步,遑論這些子小太監和宮女了。
莊和抱著已然癲狂的母親,哭叫道:“母妃,您別這樣……”
林貴妃忽然停下,看著莊和,蒼白的臉上忽然浮出笑容來,柔聲道:“囡囡,我們去求你父皇,他那樣疼你,不會將你如何的,走吧,囡囡。”說著,便要起身,還沒邁出兩步,又彷彿大夢初醒,跪在地上叫道:“皇上,皇上,你要殺就殺臣妾,別殺我們的女兒,皇上……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沒能教好莊和,要殺就殺臣妾吧,讓臣妾替莊和死!”說罷,起身便直衝衝的朝牆上撞去,妖冶的火紅頓時濺在雪白的牆面上,莊和離得太近,被濺了一身血。
薛慶林在門外,也沒能倖免於難,見林貴妃倒在地上動也不動了,心中也是複雜,轉頭對身後小太監說:“快些回鳳棲宮去,告訴皇上,貴妃怕是不行了。”
那小太監得了令,這便要出去,誰成想還沒出門便與來宣旨的綠綺身邊的小太監撞了個滿懷,兩人在地上滾了一圈才止住。綠綺也無暇顧及,忙提腳進去,道:“皇上有旨,留莊和帝姬一命,對外宣稱染重疾臥病。”
莊和正抱著林氏哭著,彷彿聽也未曾聽到這話。有小太監大著膽子去試探,對薛慶林搖了搖頭。薛慶林不免嘆惋,擦拭了自己身上的血跡,道:“皇上怎麼忽然轉了性子?”
“元熙王姬說,現今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