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生得高大,一身墨色的衣物立在小橋上,彷彿鐵塔一般,與四周白雪皚皚一襯托,倒是顯得格格不入了。
阿翎一見他,那小心肝顫得就跟見了貓的耗子一樣,瞥一眼身後湖心小築中,見那些子大小姐大少爺們心中就算不快也並沒有跟出來,心中微微鬆了口氣。蕭清晏則是握了阿翎的手,向著來人走去,笑意溫潤如同三月春風:“王子怎麼獨自在此?”
“天寒地凍的,我與父親難得在京中,總是想要看看與草原不同的雪景。”伊雷一面說著,一面將目光落在阿翎身上。她一張豔如桃李的小臉上還有幾絲紅暈,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方才氣的。伊雷臉上忽然漫出笑意來:“王姬果真美貌無雙,比我草原上最美的花還要耀眼。想來日後能見到王姬這等子風情,也是難得幸事。”
阿翎只覺得尷尬,乾笑兩聲,低聲道:“王子自便就是,我們兩人要回去了。”回握著蕭清晏的手,生怕他吃心。伊雷玩味的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又瞥了一眼湖心小築,只是抿著嘴笑,錯開身子的那一刻,阿翎清楚的聽見他的聲音:“你隨我回戈雅,做我的王妃,來日,必將是戈雅的閼氏。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小女子不需要王子的好意。”阿翎匆匆說完,小臂卻被伊雷緊緊拉住,力氣不大,卻也不是她能掙脫的。蕭清晏眯了眼,伸手拂落伊雷的手。
三人幾乎拉扯起來,叫小築中那群小少爺小姑娘們都紅著臉低頭不說話了。鄭琳玉看了三人一眼,還是忍不住罵起來:“不知廉恥!光天化日就跟兩個男人拉扯起來,簡直是跟窯子裡的似的!”
鄭琳琅心中雖是覺得阿翎這樣有失偏頗,但不料堂姐會說出這麼惡毒的話,拉了拉她,低聲道:“姐姐,便不要說這話了,總是與我們無關的……”
“要是我們京城的女子都成了這模樣,咱們臉也不必要了!”鄭琳玉說完,老大不客氣的看了妹妹一眼,“琳琅,你可記著,日後萬萬不能成了這模樣。不然仔細祖父打死你。”
鄭琳琅年歲雖說要小些,但還是聽得出來堂姐話中的不善,什麼叫她不能成了這樣?她哪裡有這樣的苗頭?當下就悶著不吭聲了。
鄭琳琅損完了堂妹,滿屋子的小姑娘們都低頭不敢看,但心中還是有幾分好奇,只敢拿著眼角偷偷瞄著。
阿翎被伊雷這一扯,心中火起更旺了,狠狠想要甩開,奈何實在不是伊雷的對手。蕭清晏半將阿翎抱在懷中,沉聲道:“王子究竟想要如何!如此咄咄逼人,未免不是男子所為。”
“從來沒有人甩開我,你是第一個。”伊雷整個一抖m,阿翎心中惡寒,縮在蕭清晏懷中,用了吃奶的勁兒才掙開伊雷,“王子今日怕是酒吃多了,不妨好好回去醒醒脾吧。”說罷,拉著火氣幾欲噴薄的蕭清晏一路跑開。
直到看不見碧波池了,阿翎才停下。她身子算不得頂好,這樣跑了一會兒,小嘴微微張著,冰冷的空氣透入肺部,有幾分痛。轉頭看一眼臉不紅氣不喘的蕭清晏,他冷著一張臉,往日溫潤的笑意也見不到,見她轉過來,臉上才柔和了下來:“回去吧,你大抵也餓了。”
對於某隻悶騷吃醋了這件事,阿翎實在是心中暗爽,格外乖巧的挽住了他的手臂:“咱們到底什麼時候能成親?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你這樣想嫁?”蕭清晏好笑道,低頭見她小臉紅撲撲的,秋水般的眸子都透出汪汪的春意。見蕭清晏低頭,阿翎頓時羞怯,輕輕咬著豐潤的下唇:“我……隨意說說罷了,你若是還想多當幾年單身貴族也行。”
“你都這樣想嫁,我哪裡能委屈了你什麼?”蕭清晏難掩笑意,低頭含著她的唇瓣吮吸了好一陣,才意猶未盡的放開,“明日我便著人來下聘如何?”
“好。”阿翎點頭。婚事一日早定下來一日才能安生。如今入冬了,德勒克父子還不見回程,實在讓阿翎覺得他們要過完年才走。未免夜長夢多,先跟蕭清晏生米煮成爆米花的好,難道伊雷還能明搶不成?
兩人一路出了碧波池周圍,見家丁已然駕馬車候在外面,當下也就上了馬車,溫存了一會子,阿翎終於扒拉在蕭清晏懷中沉沉睡去。
而第二日,最叫京城震動的事,便是嘉國公府的世子向定國公府的小王姬提親了,那聘禮都百來十抬,一路抬進了定國公府。況且那媒人也是請得極好,竟是使動了先帝的賢妃霍氏。
兩人雖有婚約,但並不為外人所知。不少春閨少女原本想著蕭家大哥兒回來了,又是個金龜婿,結果,這才多久,轉頭就被夏侯家的小王姬佔了便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