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羞惱的莊和牽著長安去了,阿翎無意間瞥見一個俏麗的背影心中暗道要糟。溫寧、溫惠、莊靜三個年長的帝姬已然出嫁,剩下的年歲都還小,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身姿?
想到方才莊和定是見到了自己和佟明遠坐在一處的樣子,依著她那性子,指不定又在心中記了阿翎一筆呢。
這麼想著,阿翎不免咬了咬下唇。她並不懼怕莊和,只是覺得如果真的明目張膽的鬧起來,只怕要吃虧的。又偷偷看一眼佟明遠,他低著頭,側顏是那樣的好看,彷彿是玉琢一般,俊美的男兒。要是莊和真的嫁到了佟家,先不說佟明遠這頭,光是淑寧,那可就有得莊和受得了。
只是,對於夏侯家,皇帝已然網開一面,再有帝姬想要嫁進駙馬家,只怕不容易了。
日子轉轉兜兜的過著,因著德勒克父子在京中,皇帝倒也是頗有幾分忙碌。隨著年齡的增長,阿翎的學業倒也不那樣繁忙了,下了學,便就與皇后嘮嗑。至於回家,往日阿翎還能跟沈婉兮廝磨一會兒,現在沈婉兮有了身孕,夏侯軒那叫個“防火防盜防妹妹”,生怕媳婦被妹妹吵著了,見了阿翎來,就恨不得拎著衣領子將她扔出去。阿翎自知無趣,轉頭就去蕭清晏那裡,說了自家哥哥一通壞話,這才心滿意足了。
而皇家,每年的秋狩卻也是必不可少的,雖說德勒克在,但正是叫戈雅看看大齊這群新長成的青年才俊,皇帝欽點了數位小輩跟著一同去秋狩,順帶也帶上了資歷比較老的妃嬪和幾個年幼的皇嗣。
聽說了蕭清晏要去的阿翎自然不會錯過跟未婚夫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的機會,好說歹說了許久,皇后才同意帶上她和顧熹微。
天空澄澈得好比一方美玉,秋高氣爽,連帶著天空都格外的高朗。秋狩的隊伍就那麼從皇宮浩浩蕩蕩的開往圍場,所謂圍場,實則也算是一處行宮,大齊開國以來,一向都是在此處狩獵。
偷偷掀開車簾,望了望騎馬走在最前方的皇帝和德勒克父子,還有一身戎裝生怕有人蹦出來刺駕的父兄,阿翎長長嘆一聲,放下了車簾,轉頭看著皇后:“舅母,有句話,果果想要問一問。”
皇后原本悠然自得的看著書,見她忽然正色,也就頷首:“你問吧。”
“莊和姐姐的婚事,還有明遠哥哥的婚事。”對於莊和來日會嫁到哪裡,阿翎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未免聽來太過怪異,還是這樣問了,“我總是好奇的。”
“莊和?明遠?”皇后忽然含笑,見顧熹微一臉鄙視的看著阿翎,笑道,“微姐兒也覺得果果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顧熹微移開目光,無辜的模樣看來純真得很,叫人心裡都癢癢起來:“姑母又欺負我,我幾時這樣想過了?”
“明遠那孩子,我勢必不會委屈他的。”念及佟明遠中毒的原因,皇后還是有幾分愧疚的,抿了一口茶,“不過莊和那頭,你們也不必想了。休論我與淑寧長帝姬不會同意,便是林貴妃,也不會允許莊和與明遠在一塊的。”
阿翎頓時放下心來,松愜笑道:“二姨沒少讓林氏吃瓜落,林氏那樣的性子,指不定給莊和物色了怎樣的人家呢。勢必是家世上好的,姐姐是帝姬,自然也是當得起。”
皇后忽然抿唇一笑,沉默不語了。
到達目的地,又將營帳分好。少不得皇帝要給人訓話的,看著這些子隨侍的大臣一個個被叫過去談話,阿翎也沒有閒著,進了自己的營帳,向顧熹微討教起了針線活,惹得顧熹微笑話了她好久,說是想繡嫁衣想瘋了。
伊雷剛從外進了營帳,便見德勒克背對著自己站著,面前掛著一幅畫。那畫上的女子,風姿綽約,含笑間有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溫婉明豔,那笑容美到了足以晃花人眼。
伊雷靜默片刻,認出那人與當日在珀月湖畔遇見的元熙王姬又七八分相似,沉吟片刻,才問:“這便是大齊的長樂帝姬麼?”
德勒克似乎沒有料到兒子在身後,身子僵了僵,轉頭示意兒子站到自己身邊來。目光又一次落到了畫上,滿眼的疼惜:“當年本汗第一次見到烏仁圖雅,她才十七歲,就那麼騎在馬上。她是那樣的美,咱們草原上所有花兒加起來都不及她十一。咱們草原上的英雄,從來不會掩飾愛意,我還未曾向當年的齊皇求取她,她便自請下降和親。伊雷,你可曉得,阿爹當年是有多歡喜,只要她願意,我可以傾戈雅之力來疼惜她。”可惜,他還沒能來得及好好疼她,她便去了。
“父親節哀。”伊雷聽出他話中的哽咽之聲,知道這是戈雅的天的漢子陷入了回憶之中,“長樂帝姬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