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來回飛梭,魚貫而入的伴舞們手持同樣的金面摺扇交替旋轉,歆芙公主一身散花雪紗銀裙映襯緞帶繽紛,每跳兩步那隨風而撒的細碎水晶,更是讓整個舞曲都華貴迷亂到晃眼且炫目。
如果要給這個舞起個名字,珞姻覺得那一定就是我有錢。
我有錢,我就是有錢。
所以我可以把金子黏在扇子上,可以把銀子貼在裙子上,還可以把水晶磨碎了撒在地上,轉起圈圈的時候它們都會一亮一亮的,顫抖吧窮人們。
堅持看完歆芙公主整場舞曲的觀眾,多少都覺得自己的雙眼被閃瞎了幾分。
廣煙神殿所獻之舞就是被排在這麼一個出場的位置上,前有奢靡的公主有錢舞,豪邁的天兵不穿上衣舞,以及意境深遠的同手同腳舞,讓廣煙神殿的舞曲說什麼都不會備受關注了。
這樣多好,珞姻上仙默默心想道。
濃密的奶白雲霧在殿中央聚攏,蒼穹大殿內的天界樂師全都停了手,只餘下一位清奏長笛,悠揚笛音輕緩飄遠繞樑不歇,而後美韻十足的箏音款款加入。
殿中央濃轉薄的雲霧漸漸散成空影,十位花仙身穿石榴紅的長裙一步一拂袖,裙襬和水袖都漾開晨風吹荷般柔美輕緩的波紋,但比起這些,煙羅紫長裙低頭彈箏的慕挽冥後,似乎總要更引注目一些。
三界有名卻消失千年的瀾音箏,就架在舞姿翩然的花仙中間,花仙們寬大的宮紗水袖漫漫揚起落下,交織成的絲質簾幕讓看客覺得正中間的慕挽冥後和她的瀾音箏都很有些不真切,再看那些乍眼望去很是秀麗多風姿的花仙,舞步雖輕盈曼妙,但配合得卻並不是很默契,比起之前瑤臺女仙們的輕紗微步舞,明顯要遜色一些。
只是這配樂聲卻是極為清麗明淨,凌霄夢春風本是天界仙家耳熟能詳的古曲,此時聽來竟是別有一番朗如珠玉的味道,幽雅悅耳曲盡其妙。
但在仙樂不絕如縷的三十六重天,這樣的曲音還是算不得出挑,因而一曲舞畢雲霧重新騰騰昇起時,許多觀者對這首舞曲的最大印象,就是總看不清正中央被紗帶擋起來的慕挽冥後,心裡只覺得萬分遺憾。
坐回夙恆冥君身邊的慕挽,水潤清澈的盈盈美目晶亮晶亮地看著她的夫君,求表揚的意圖再明顯不過,冥君殿下端起酒杯飲盡後,果然很體貼地稱讚道:“挽挽彈得很好。”
心滿意足的慕挽雙頰嫣紅地低頭,一小口一小口吃起了點心,看起來非常懂事和乖巧。
珞姻上仙鄰桌的景瑤天女,手中粉櫻色的繡帕微掩唇角,於此時聲音極為婉轉悅耳地開口道:“上仙生得這麼美,身姿也是一等一的好,卻沒有親自代廣煙神殿獻舞。。。。。”
她轉過臉來看著珞姻,目光柔和眼眸含笑,彷彿寵溺年輕妹妹的長姐般清淺笑道:“真讓我覺得有幾分可惜呢。”
上仙嘿嘿一笑後胸|大無腦地答道:“珞姻初來天界,除了澆花拔草什麼都不會。”她隨手塞了自己一口點心,更加胸|大無腦地說道:“每天琢磨衣服要幾個時辰,對鏡梳妝要幾個時辰,每晚挑選樹仙又要幾個時辰,哪有時間去學跳舞。。。。。。”
景瑤天女笑意不減,但珞姻左邊那一直在吃的白髮老叟卻忍不住了,他端著手中的酒杯,白花花的眉頭皺成一團道:“每晚挑選樹仙?”
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珞姻的本意是指白日裡廣煙神殿的瑣事和賬務,都要在晚上挑選有空的樹仙來處理,但顯然聽在這白髮老叟和景瑤天女的耳朵裡。。。。。
那都是另外一層意思。
白髮老叟的酒杯都有些端不住了,他沉痛萬分道:“身為廣煙神殿的主神,你怎能這般、這般。。。。。。不知分寸、放浪形骸!”
珞姻上仙沒有絲毫要解釋的意思,她低下頭嬌羞一笑道:“有時候人家很急,一次還要叫上好幾個樹仙。。。。。”
白髮老叟呆了。
愛護年輕上仙的好姐姐景瑤天女,此時含笑插話,善良地柔聲救場道:“珞姻年紀還小,以後這樣的話可別同旁的仙家說了,影響到你的名聲可怎麼辦?”楚楚動人的眼波流轉,景瑤天女看向白髮蒼蒼一直吃到了現在才停的原石仙尊,飽含寬宥與良善地又是柔聲道:“好在原石仙尊和我,都習慣守口如瓶,上仙可以放心。”
卻不想那傳說中低調非常的原石仙尊,或者說這位掃蕩了所有點心的白髮老叟,竟然涼涼地開口拆臺道:“你才習慣守口如瓶,你全家都習慣守口如瓶。”
景瑤天女臉上的笑容有些崩裂。
感覺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