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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外出,但這非同小可的醫囑,此刻卻是兒戲般的無足輕重。

若是失去凌澤,她的天就塌了。

她回想和他在一起的三百年,日日都是你儂我儂的風花雪月,夜夜皆是纏綿不休的翻雲覆雨。

雲霧繚繞的翠山長亭中,他吹笛她撫琴,曲曲皆是相輔相成的高山流水。她還記得那次在山頂傾城一曲驚鴻舞后,他含笑看她的目光,溫柔寵溺的能滴出水來。

他對她那麼好,那麼好了整整三百年。

若是在一朝之間將他的深厚愛意和繾綣溫情全部抽走,叫她如何能承擔如何能接受?

然而三十六重天的景瑤天女卻當真是不記得,對她極盡嬌慣疼惜的凌澤上神——

本就是她,在一朝之間搶來的。

明月伏眠烏雲畔,夜幕沉沉流霜寒。

川壁雲君的府邸門口,流光溢彩的赤銀珊瑚燈分立大門兩側,三足金烏鳥拉架的飛車停在石階邊,幾位川壁雲洲的仙侍頗為恭謹地侯在一旁,抬手拉開那飛車邊垂下的簾賬。

環佩珠釵碰撞清脆作響,有位玫紫色錦緞長裙的溫婉美人,自那車上步步生蓮般優雅嫻靜地款款而下。

夜風清淺,吹得這尚在養病的嬌柔麗人咳嗽了兩聲,她用刺繡團簇薔薇的絲帕掩著嘴角,看向川壁雲君豪奢府邸的眼神中,帶著寒潭深水般的陰毒和冰冷。

榮澤雲海的婢女和川壁雲洲的仙侍一路緊跟在景瑤天女身後,景瑤身上的傷只好了約摸一半,然走步卻是快到帶起了一陣雲風,蒼白的面色也爬上些許不自然的潮紅。

她越往凌澤上神的華院瓊樓走去,笙歌舞袖尋歡作樂的鶯燕笑聲就越是明朗清楚,她每每往前走一步,心就往下沉一分。

待景瑤天女走到巋然赫立的瓊樓高門之中,看清眼前繁豔淫。靡的景象以後,她的四肢和脊背一併發涼,胸口氣血翻湧險些要跌倒在門邊。

瓊樓之內,琴笛婉轉,箜篌聲脆,紅泥炭爐熔幽香,鸞燈搖曳畫屏生光,樑柱垂幔鴛鴦綾羅帳,身披煙霞紗衣的舞姬唱著淫詞豔曲,巧笑倩兮身姿輕盈,在那廳堂的正中央翩躚起舞,眉目皆是精緻點妝。

凌澤上神僅著一身輕薄單衣,左擁右抱衣不蔽體的秀麗仙娥斜躺於美人榻,見到景瑤腳步飄然虛浮地走過來,竟是頗為薄涼地低聲笑出來:“跑來這裡找我?”

琉璃杯盞中溢位濃重的酒氣,他面上帶著她從未見過的笑意。

凌澤一邊同她說話,一邊手還在仙娥的身上不住摸索,他左邊的那位嬌麗仙娥羞紅了粉面,輕推他的手臂嬌嗔道:“上神好壞。。。。”

凌澤上神整張俊臉都靠了過去,低頭鼻尖抵在那仙娥的俏臉上,笑得輕浮且肆意:“恩,我昨晚不是更壞?”

“不過讓你換個姿勢,你偏害羞不願,”他似乎非要逼著這位仙娥回答這個問題,輕佻的笑意更濃,言辭間更是放。蕩露骨至極:“最後還不是從了我?”

那仙娥被凌澤上神逗弄到說不出來話,只怯雨羞雲嬌笑一聲,倒進了凌澤的懷裡。

凌澤上神身後為他捶肩的仙娥好不委屈地嘆聲,半個身子軟軟倚在凌澤背上,醋意甚濃地嬌聲抱怨:“上神總是最喜歡妹妹們,都不管環兒了。。。。。”

景瑤天女緩步慢慢走過來,她開始還能站直,到後來腿腳一軟竟是跪在了地上,玫紫長裙繁疊如色澤冶麗的春生薔薇,蒼白的小臉上褪去了最後一點血色。

她真正想做的是不顧一切地放聲尖叫,是用利器戳死凌澤身邊那些恬不知恥的仙娥,是一把火將整個川壁雲君的府邸燒成片甲不留的灰燼。

但她不能這麼做,她的父親榮澤雲君也納了幾房美妾,她清楚地知道她的母親做了什麼。

在男人面前,大吵大鬧大吼大叫永遠是沒用的,她必須比那些仙娥更溫柔,比她們更嬌媚,比她們更能留住他的心。

她知道一定是因為魔怪的事,所有天界的神仙如今都知道那件事,她讓凌澤丟了面子,所以他即便心裡只有她,卻還要故意氣她。

景瑤跪在地板上側過臉輕聲咳嗽,哭得梨花帶雨還能笑得溫婉良善,用柔化人心的輕緩語調,極為低軟地叫了一聲:“夫君。。。。。。”

“她還是這麼叫我。”凌澤上神微微挑眉,側身枕在某位仙娥的腿上,舉著手中斟滿佳釀的琉璃酒杯,對著身邊仙娥們說道:“一個被魔怪玩過的殘花敗柳這樣叫我。。。。。”

深藍色瞳眸一片沉靜,面上卻露出惡意的笑:“聽著可真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