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澤上神停步於木屋前的青石臺階,斜陽夕照的黃昏流光點點灑在他身上,他的妻子雙目空洞地躺在冰涼的地面,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青紫或髒汙。
象牙白的流蘇帶被撕成了碎片,淺粉色的錦緞長裙被碎成了爛條,纖細皓腕上的奶白水紋玉鐲摔斷在地,尖銳的斷痕割破了她膚質細嫩的白皙掌心。
透骨涼的傍晚涼風吹過,凌澤上神的脊背依舊挺得筆直,深藍色的瞳眸中一片沉靜。
他走到景瑤身邊單膝跪地,脫下外衣輕緩披在她身上,彎腰將她打橫抱起,略帶沙啞的聲音對著她說:“阿瑤,我來了。”
他說:“阿瑤,沒事了。”
他說:“阿瑤,我們回家。”
景瑤天女突然嗓音糙啞地放聲大哭,帶著痛入骨髓的悲傷與絕望。
這哭聲慘痛到彷彿生無可戀萬念俱灰。
是啊,畢竟她是那樣的悲傷和絕望。
這世界並不曾虧欠她,可她執意要將看不慣的人盤剝到山窮水盡,將礙著她的人無一例外統統逼入絕境。
可她既然自己也知道被這樣對待會是怎樣的苦痛,為什麼還要設下這樣的毒計去暗害別人?
站在仙障外的珞姻上仙聽到這樣摧心剖肝的痛徹哭聲,轉身撲進了修明神君的懷裡,粉嫩的臉頰貼著他健壯硬實的胸口:“她們原本要。。。。這樣對我。。。。。”
珞姻上仙說的含糊不明,但修明神君立刻就聽懂了。
他攬在她腰上的手收緊,聲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惑人:“有我在,珞珞不會有事。”
修明神君在赤血鞭的身上佈下了靈結,赤血鞭認主以後與其主心意相通,靈結能將赤血鞭的暴。動反傳給修明,因而一旦珞珞有任何不測,修明都會即刻感知到。
修明神君並不能容忍旁人傷害珞珞一分。
何況是想用魔怪來糟蹋她的人。
凌澤上神橫抱著景瑤天女從那厚實密佈的仙障內走出來,更是落實了木屋內方才被魔怪欺。凌的女仙,當真是榮澤雲海的天女景瑤。
一時間,四下的神仙們都感慨一片。
當下首要之急,除了安撫備受創傷的景瑤天女外,還應該弄清楚,這些兇悍可怖的淫。亂魔怪,是怎樣混進蒼遊雲洲正中央水榭樓臺的。
且不論如何突破天兵天將的重重把守,光是屏除此處的魔性都得花許多功夫,若說沒有天界的神仙在裡面接應,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是把這些魔怪放在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在三十六重天神尊仙尊齊雲的般若花宴上,刻意在迴廊邊的小木屋裡準備上七八個魔怪,到底是為了什麼?
就算準備了七千八百個狂淫。魔怪,對於那些神尊仙尊來說,還不是一瞬間解決的東西。
難不成就是為了。。。。。。
糟蹋一下仙女?
眾仙家被自己心中冒出來的這麼一個念頭嚇到了。
景瑤天女的臉和身體,都被凌澤上神黑色的外衣包裹了起來,只露出清麗的下巴和秀氣的鼻尖,以及青烏髮腫的唇。
後來才趕到的榮澤雲君和榮澤雲後,在看見自己女兒的那一瞬,臉色雙雙改變。
榮澤雲君的臉色變得十分鐵青,雙全握緊呼吸極為沉悶,極為緩慢地重重闔上眼簾,他身邊流轉不歇的雲霧驟然停滯,而後又在轉瞬間煙消雲散。
榮澤雲後的臉色則是萬分蒼白,她幾乎是站立不穩地扶著仙婢的手,跌跌撞撞地走到凌澤上神的面前,輕顫著聲音叫道:“阿瑤。。。。。”
景瑤天女的嗓子顯然已經壞掉了,她的十指緊緊攥著身上凌澤的外衣,滿口鹹腥血臭地開口道:“珞姻。。。。”
她即便自作自受到這幅模樣,仍舊不忘著捅刀和反咬。
她顫抖著自己乾啞的聲音,極為痛苦地哀叫:“是珞姻。。。。。”
即便景瑤只說出來兩個字,也足夠讓在場的其他仙家充分聯想。
一時間眾仙譁然。
鐘鼓樂聲乍然響起,濃霧雲團倏忽驟現,伴天帝身側已有多年的掌司官大人昂首挺胸,就這麼直愣愣地出現在了眾多仙人的面前。
掌司官大人手拿案典,聲音恢弘而嘹亮:“天帝陛下聽聞此事,甚感痛惜,特派本官來處理此間後務。”
榮澤雲後推開了仙婢扶著她的手,踉蹌幾步奔到掌司官的面前,殷紅色的團扇從她的指尖滑落在地上,而她的聲音更是難言的哀婉:“作為一個母親,我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