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樹杈上的珞姻上仙低著頭,緩慢地揉弄著掌心的一團鬼火,對那團在掌心跳動的火苗說道:“我數一二三,你就把它們都燒成灰好不好?”
紅黑交雜的烈焰火苗躍動得更歡實,彷彿對燒成灰這件事有種特別的期待。
珞姻上仙抬起頭,她深棕色的瞳眸此時竟變成了刺目的鮮紅,顏色比那鬼火的紅光還豔麗燦爛,尖銳的長指甲抵著那飽經滄桑的樹幹,往下一劃開口道:“一、二。。。。。。。三”
樹叢裡的幾隻殭屍,於剎那之間被纏繞全身的鬼火給燒成了灰燼。
建夜天將收起長劍,背靠著一棵密佈青苔的繁茂高樹站得筆直,看著站在他面前的珞姻上仙,不改初衷地低聲道:“這裡很危險,你應該回去。”
珞姻上仙繞著他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他跟前,低脆悅耳的聲音輕緩道:“我猜你大概是中了殭屍的屍毒,只是為什麼會以刀傷的形式,出現在心口這樣關鍵的位置。。。。。”
她兩手背後嘆息一聲道:“難不成是不經意間,被熟人暗害?”
深棕色的燦然美目灼灼生華,精緻難描的俏麗眼角微微上挑,珞姻上仙的語氣飽含同情憐憫,但又十分耍賤欠揍道:“在這暗黑森林裡,建夜大人的熟人除了天兵就是天將,不知道他們中的哪一位竟然這麼豬油蒙心敵友不分,膽大包天地捅了大人你一刀。。。。。。”
建夜大人聽了這話,依舊沒什麼表情。
珞姻上仙向前邁了一步,踮起腳尖靠在建夜耳邊,過往涼風吹過,馨甜馥郁的蓮香沉靜無聲地悄然蔓延。
他聽見她輕聲問道:“天帝派出的五位天將裡,是不是有一個叛|變,轉而投誠了魔怪?”
珞姻上仙在進入暗黑森林後覺得事態有些不對勁,只因暗黑森林自古以來便被三層厚密嚴實的上古結界包裹,而天兵天將從來都只會在最裡層和最外層的結界之間除魔。。。。
可她在踏入第二層結界的一瞬,就察覺到周邊有許許多多躁動不安的魔怪,遠處殭屍跳動的聲音更是接連不斷,更不用說第三層結界內會是怎樣危險混亂的狀況。
天兵天將已經在暗黑森林裡待了五天,他們不應該僅僅收拾出來這麼個結果。
唯一的解釋,就是有天將。。。。。投靠了敵對面。
再聯想到被源源不斷送出暗黑森林,交由仙醫們治療的那些天兵,珞姻上仙覺得整個除魔事件,似乎都隱隱透著股陰謀的味道。
林中輕風吹得豔絕美人青絲微揚,她靜靜地看著他,似乎非要得一個真實的回答。
建夜素來偏冷的聲線低沉道:“若說除我以外的四個天將都向著魔怪,你信不信?”
珞姻聞言一愣,隨即緩緩拉開手中的乾坤袋,對著他粲然一笑道:“我當然信,你說你也向著魔怪我都信。”
她在那乾坤袋中反覆摸索,終於掏出幾捆草藥外加一瓶涼膏。
珞姻上仙將草藥和瓷瓶都交到了建夜天將的手上,雙手一攤解釋道:“如果你相信我不會害你,就把這藥膏抹在傷口處,把這些藥草。。。。。幹吃掉。”
她又重複了一遍:“沒有藥丸了,但我保證幹吃的效果是一樣的。”
建夜大人拿著這些草藥和瓷瓶,看著她沒有答話。
當夜白霧漫開,林中晚風極涼。
躺在樹叢邊奄奄一息的天馬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在瀕臨死亡的這一刻,這匹雪白的天馬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呢?
天馬想到了小時候吃過的嫩草,還有吃草的時候它的母親教它怎樣不發出聲音,它想到自己的主人從混居的馬舍裡把自己領出來,領到了潔淨寬敞的大馬廄。
它的主人是個二等天將,對它一直非常好,而它也一直很聽話,就連吃草的時候都想著要給主人省錢,從來沒有真的吃飽過。
馬的心思都很單純,就算長了兩隻會飛的翅膀還是那麼單純,它就是想不通為什麼主人不要它了。
輕不可聞的腳步聲響起,它睜開溼潤的大眼睛,只看見碧青長裙的絕色仙女。
珞姻上仙蹲在天馬的面前,掌心處有五顆完好無缺的藥丸,她摸了摸它的耳朵聲音輕柔道:“你中了殭屍的屍毒,必須要吃藥。”
沒錯,珞姻上仙的手裡既有解除殭屍屍毒的五粒藥丸又有幾捆子草藥,但在她的心裡,長翅膀的小天馬顯然比建夜天將要討喜。
所以她把咀嚼困難的草藥給了建夜大人,把便於消化的藥丸給了小天馬。
珞姻上仙將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