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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鳶街近來新開了幾家脂粉鋪子,鎮店之寶是自家祖傳了六代的胭脂方子。
裡面所用到的花瓣不是殷疆/獨有的桃洛就是北原雪峰的冰蓉,加之十七道繁瑣的晾曬工序,做出的“良辰美景”和“百年好合”兩款胭脂受到汴京城數位貴女和官夫人競相追捧。
胭脂鋪外,車水馬龍人頭攢動,門口小撕丫鬟大排長龍。
胭脂鋪內,除了供貴女夫人們歇腳的二樓廂房,一樓大廳也早已人滿為患。
連下幾日大雨後第一個日頭便炙烤的人汗流浹背,不過走兩步的功夫衣裳就溼了半截。
這裡離玉福茶樓雖只隔了一條文水巷,但真要走過去也須得走上整整一刻。
換做平日也就罷了,但今日偏偏暑氣燻蒸空氣悶熱,實在讓人不想動彈。
沈應枝把沈圓姝支到胭脂鋪的二樓廂房後,當機立斷託人去玉福茶樓捎了口信。
孟辭年得了信兒便立馬讓早前花錢買通的兩個女子趕去了胭脂鋪子,由沈應枝指路,讓她們摸到了沈圓姝喝茶歇腳的屋子。
兩個女子一個妝扮精緻身披綾羅,一個從頭到腳的穿戴都是尋常丫鬟模樣。
進屋後,後者快速關上房門死死擋在門前,前者則扭著那水蛇般的瘦柳細腰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沈圓姝跟前。
“想必您就是沈姑娘了吧?”精緻女子毫不避諱的對著沈圓姝上下打量,說話間盡是一股媚態卻又要故作驚訝的說道:“果真是位一頂一的美人!只怪我沒讀過書學識淺薄,饒是現下心中有一籮筐的話,卻挑不出幾個能恰如其分的形容您美貌的詞來,還請姑娘莫怪。”
沈圓姝本在屋裡歇的好好的,誰曾想會有兩個生人女子突然推門闖入,不僅死守著房門還一股腦的說了好些莫名其妙的話,這讓她不得不心生戒備,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就在她思索要不要出聲叫人時,那妝扮精緻的女子不緊不慢的找了個軟凳坐下,笑意盈盈的說:“難怪夫君要擇您為妻,若我是他,也恨不得早早尋個良辰吉日將您風風光光的抬進門。畢竟有佳人相伴,仕途也會更順遂些。”
“就是可憐了我母子二人,若夫君娶的不是家室顯貴的將軍嫡女,或許我還能母憑子貴,在他跟前掙個平妻。”
說著精緻女子從身上掏出塊鴛鴦錦帕,用帕角時不時的抹下眼淚。
小聲啜泣了好一會兒才又說道:“我瞧姑娘是位良善之人,即便嫁過來也定然不會為難賤妾同賤妾的孩兒。往後您就是謝家的主母,賤妾定然唯您馬首是瞻。”
守在門前的丫鬟順勢接話道:“姨娘,公子向來疼愛您,您莫要說如此自輕自賤的話。公子說了,即便您做不了平妻,等您誕下小公子後也會抬您做良妾。花樓清倌人那段往事已然是過眼雲煙,何苦再做小伏低磋磨自己?”
“謝家?哪個謝家?”沈圓姝面容嚴肅臉色蒼白,雖心中已有了答案,卻還是忍不住慌亂追問。
丫鬟道:“還能有哪個謝家?自然是前些日子簪花宴上與您定下兒女姻親的謝家。”
“自古以來未娶妻先納妾勢必會遭世人詬病恥笑,謝家公子品行端正怎會私下做出如此昏聵的事來?況且我也從未聽到過這樣的傳聞,你們主僕二人莫不是合起夥來誆我吧?”
汴京城的紈絝子弟不在少數,誰逛花樓,誰養外室,只要有個風吹草動便會傳得滿城皆知,成為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謝家公子贖了清倌人還接回府這事,就算是刻意遮掩,也不該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漏。
冷靜下來後,沈圓姝的思緒愈發清明。
“空口白牙就敢汙衊新科狀元,你們二人不怕我將你們押去見官挨板子吃牢飯嗎?”
沈圓姝說話時一直在觀察精緻女子的神情,卻發現她不僅沒被嚇得慌了陣腳,反而從容不迫的從腰間解下個纏金絲碧色繡藕花荷包,荷包下還墜著雙魚戲水藏寶珠流蘇。
“姑娘不信我也在常理。”精緻女子將荷包放到壽喜圓桌上往沈圓姝面前推了推,“不知您可曾見過這個物件兒?”
沈圓姝仔細端詳了會兒,認出它的來歷後忍不住驚詫道:“這是謝公子在簪花宴上所佩戴的荷包?”
“還有我。”丫鬟走上前一步,伸著脖子說:“你可還認得我?簪花宴那日我就跟在我家夫人身後,你現下還覺得我們是在誆你嗎?”
沈圓姝認出丫鬟後手心起了一層密密的汗,不敢置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