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陌。 聲音是顫慄的。 他突然出現,並一把將她拉住,往外急跑出去。 而就在他們離開的那個瞬間,倉庫上方有東西掉下來,差點就砸到了他們。 還好他們閃得快,否則不被砸死,也得丟半條命。 “你怎麼來了?” 這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面前這場大火,已然是越燒越旺了。 “冷陌,快救火,快啊……” 一看到冷陌,就像看到了救星,蘇禾又急又亂地抓著他大叫,眼睛都赤紅了: “你的那些楠木,都被我切割成了一片一片了,必須把它們搶出來……再不救,就來不及了,要被燒光了……” 那些東西太金貴,也太值錢了,那不是工作室能損失得起的。 她想著能搶一點就一點。 “木頭重要,還是你這條命重要……” 冷陌牢牢抓住她的雙肩,咬牙切牙地叫道: “木頭沒了,可以再找,你沒了,誰賠我!” 蘇禾怔了怔,身後是耀眼的火光,它無比清晰地照亮了男人眼底的緊張和恐慌。 她看到,他在狂怒地衝自己吼: “有你這樣沒腦子的嗎?你是我的……整個身體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全是,要是你因為這些見鬼的木頭燒傷了,我要你好看……” 他拉著她走,在發現她赤著腳之後,索性就扛到了肩上,退到了工作室院牆大門外,把她直接塞進了自己的車裡。 十幾分鍾之前,蘇禾還在因為這個男人只發了幾個字的微信,卻沒了下文而滿肚子煩躁。 十幾分鍾之後,他在衝自己大吼大叫,字字句句不帶關心,卻透著關心。 他的反應,讓她明白,這幾天自己的胡思亂想,應該只是自尋煩惱,他是緊張她,在乎她的。 不不不,現在不是想這些小事的時候。 現在,她眼睛裡看到的是大火,腦子裡想到的是那些價值連城的木材,還有那些昂貴的機器。 她被他只嚇住了那麼一小會兒。 她的那些小兒女情緒也就那麼一閃而過,然後,她的注意力還是被火情給牽制住了: “可……可我也不能就這樣不管了吧……那邊有滅火器,冷陌,我們得去滅火……” 蘇禾急得很,想要爬出去,看還能做一些什麼。 這樣袖手旁觀算什麼? 看著大把大把的鈔票,就在眼皮底下燒成灰嗎? “有點常識行不行,這麼大的火,再多滅火器都沒用了。火警我已經報過,從現在起,你給我乖乖在這裡待著,哪也不許去……” 把人拉回,冷陌指著她的臉惡狠狠叫著。 老兇老兇的。 希望能把她鎮住。 蘇禾素來乖巧,可這不代表她沒脾氣。 她的脾氣一直被她深藏著,有時候,她會在她毫無意識時呈現出來。 比如這會兒。 工作室在她心裡,無比重要,她看著自己工作和學習了兩年半的地方,被大火吞沒,自己卻束手無策,心裡的叛逆油然而生。 她不聽話了,倔強地從另一邊下了車,又跑到了大門口,看著倉庫被沖天的大火燒得通紅,心頭痛苦極了: 這一燒,老師的工作室損失慘重,以後還怎麼維持下去? 冷陌則暴躁地追了過來,急得差點跳腳:“蘇禾,你是不是非要和我對著幹,外頭這麼冷,你就穿這麼一點,你是嫌沒被燒死,想要被凍死是不是?” 這個時候的他,變得又毒舌又兇狠。 可本來穿在他身上的外套卻披到了她身上,足見他心裡是何等地緊張她。 蘇禾根本沒聽進去。 她看著這個男人,腦子飛快地轉動著,面色慘白如紙,嘴裡喃喃地叫道:“冷陌,火不可能無緣無故自己燒起來的,我聞到煤氣的味道了。 “對,我聞到煤氣了。 “我們工作室不可能有危險性大的火源。 “我們這裡不做飯,只叫外賣。偶爾做,用的是電磁爐。所有工人不能在工作室內抽菸,也禁火。 “但剛剛,我在倉庫看到煤氣罐了。 “有人故意縱火。對,沒錯,這是縱火,我們這裡不可能有煤氣罐的。 “報警,馬上報警……手機呢?冷陌,你的手機呢?” 蘇禾條理清晰的分析著,最後得出了結論,便開始往他身上找手機,沒找到,就又急問了一句:“手機呢!” 此時此必的她,早沒了之前的柔柔怯怯,她的主見性本能地就體現出來了。 就像曾經的她。 冷陌看得愣了一下,才道: “在車子裡,走,到車子裡去坐著,你的腳,受傷了……” 他發現她的腳不知道踩到什麼已經劃破,正在流血。 蘇禾推開了她,飛快地折了回去。 冷陌追了過去,讓她上車,才從前座的儲物格中找到手機,撥了一個報警電話。 蘇禾對著接線員叫道:“喂,我要報警,我們這裡起大火了,這肯定不是失火,一定是縱火,請你們過來維持現場,必須查出是誰縱的火……” 因為冷,她的身子在止不住地顫抖。 冷陌把車裡的暖氣開啟,看著她,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是落地了。 為了幾塊木頭,她竟如此拼命,他真的要氣壞了。 那麼大的火,那麼高的溫度,倉庫內的空氣那麼刺激。 如果她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