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胡說什麼呢?三少早沒了……您是從哪裡聽來的,三少還活著?” 貴叔矢口否認。 這叫什麼? 睜眼說瞎話。 “那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蘇禾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瞞起這件事? “這裡是大少的宅子。夫人有時會來住,我們一直在保護夫人。” 又是一句謊言。 想不到曾經最最信任的這些人,竟都對著她說起了謊話。 蘇禾心裡莫名生出了說不出來的傷感。 離開了五六年,她不再是蕭家的一份子了,所以,他們才想方設法地想要瞞她,是這個意思嗎? 蘇禾沒有表現出來,只淡淡反問道: “是嗎?那我媽媽呢?好多年不見,未到她膝下盡孝,今日正好遇上,我必須向她請安問好。” “夫人出去辦點事還沒回來,我們留守看家……” 這謊說得那真真是眉頭都不動一下,若不是她調查得特別清楚,肯定會信的。 “四小姐,要不您到客廳坐一坐,我們這就給夫人打電話,夫人要是知道您恢復神智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他們示意,請她到客廳坐,那意思明顯是不想讓她“參觀”這幢別墅了。 她不動聲色地走下去,隨手射出兩道銀針,常叔中招,貴叔閃開。 常叔將那銀針拔掉了,但上面的麻藥藥性太強,他立刻就扶牆坐到地上,皺眉道:“四小姐,您這是什麼意思?” 貴叔驚皺濃眉:“四小姐,您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就想查一查這幢樓,不知貴叔能否通融一下?” 這邊也有地下一層和二層。 她順著樓梯扶手,無比滑溜地滑了下去。 貴叔一驚,急追了下來:“四小姐,您不能下去……” 可她已一滑到底,發現地下一層,充滿了消毒藥水的味道,開啟一道玻璃門,她從裡面,用皮帶鎖死。 她的皮帶是特製的。 普通剪子剪不斷。 可以成為門鎖,成為鏈子。 也可以成為逃生的工具。 貴叔很無奈啊,砰砰砰拍著門:“四小姐,您別為難我們呀!” 她置若未聞,開始一間房間一間房間地查詢。 一間是車庫,裡頭停著一輛救護車。 一間是藥房,裡頭全是藥品。 一間是檢查室,很大,裡頭有各種儀器。 一間是手術室,裝著無影燈,消毒藥水的味道特別重。 最後一間是什麼? 門是玻璃門,透著亮光。 她目光灼灼地盯著,雙腿有點發軟,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這才走了過去,發現門口是需要輸入密碼的。 也就在這時,門開了,一個護士走了出來,看到她這個陌生人時,怔了怔: “喂,你誰呀?誰讓你進來的,出去出去……” 可蘇禾怎麼可能輕易被她趕出來,一把將她拎出來,轉身就闖了進去。 病房內,擺著一張病床,兩張單人沙發,一道屏風。 病床上躺著一個人,被子是隆起的,但是,很平,平到讓人覺得裡頭睡的應該是一個小孩。 她一步一步走了過去,那張臉,就一點一點進入視線。 第一印象:醜。 第二印象:瘦。 第三印象:熟悉又陌生。 這張臉,早已和記憶裡那張臉,對不上號了。 應該說,輪廓還在,可,大變樣了。 當年的少年,陽光明亮,滿面光潔,是個青春飛揚的漂亮孩子。 後來,他臉上多了幾道疤,還蓄了鬍子,面色深沉,那時的他,是粗獷的漢子。 現在呢,面色蒼白,臉型削瘦,竟變成了一個奄奄一息的病殃子。 而且,他一邊的袖子是空空的——那隻單手可以抱起他的右臂,沒了。 眼淚,就這樣無法自控地流了下來,一顆,兩顆,三顆,一連串,嘩嘩而下,那不是情緒能控制的。 以至於來到床邊時,她的視線已經被淚水給迷糊了。 抹掉眼淚,她伸出手,撫上那張臉孔,不是冰冷的,是溫溫的,淚水又在水漫金山,一個顫抖的聲音在輕輕地問: “平山,是你嗎?是你嗎?是你嗎?” 一句句“是你嗎”,帶著深深的心酸和思念,令從另外一道門跑進來的貴叔,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藏了這麼多年的秘密,終於還是藏不住了。 他退了出去,給夫人打電話:“夫人,四小姐找來了……她找到三少了。”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而後伴著輕輕的嘆息,說了一句:“知道了,我到了,馬上下來……” 病房內,蘇禾眼見得蕭平山一動不動,終於意識到不對勁,抹了一把眼淚,轉頭問跟進來守在邊上、神情緊張的護士: “蕭平山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沒半點反應?” 護士剛想說什麼,門外傳來了高跟鞋的踢踏聲,緊跟著一個優雅的貴婦走了進來,削瘦且顯蒼老的臉孔上,淚光閃閃,她啞著聲音接上了話: “因為……平山成植物人了!”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