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冷陌走進洗手間洗漱。 照鏡子時,他看到自己脖子上被咬出了一個很明顯的草莓印,不覺輕輕一嘆,瞅著在邊上梳頭的蘇禾,指了指證據,叫道: “把我咬成這樣。今天我去辦事,要被人笑話了!真是個淘氣鬼!” 聽著像是抱怨,但是,那語氣,透著一點小高興,他還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 蘇禾忙躲開,到邊上看著自己的傑作。 他的面板是健康的麥色,那草黴印很被啃得有點深,是挺明顯的。 她眯眯一笑,一臉無辜道:“你也咬過我的,這叫一報還一報。” 她笑著進了衣帽間。 冷陌跟過來一把摟住她,在她耳邊吹氣,熱氣噴得她縮了縮腦袋:“看在你把我咬得很舒服的份上,以後多咬咬我也不介意……” 這人,越來越不要臉了。 她臉紅紅的,想到昨晚上真是太瘋狂了。 換好衣裳出來,冷陌還摟著她,聞著她身上的香,眼珠子直勾勾盯著她。 門外。 冷以晨從房間出來,看到這對夫妻恩恩愛愛的樣子,直髮酸,乖乖巧巧叫了一聲:“哥,嫂子,早上好……” 她一眼就看到了秦陌哥脖子上的紅印子,心裡越發酸了。 這個女人真浪,竟把秦陌哥咬成這樣子。 這得讓秦陌哥多丟人。 “腳好一些了嗎?” 冷陌並沒有收起摟著蘇禾的手,淡淡地問了一句。 “好些了。” “那你走樓梯小心一點。蘇禾,你去扶一下以晨,我去拿手機……” 冷陌回房拿東西。 蘇禾笑著過來扶她。 冷以晨望著這個漂亮到過分的女人,除了長得五官很精緻,笑容很溫柔外,好像也沒有別的什麼特別之處吧…… 她真心有點不服氣,蘇禾怎麼就讓秦陌哥喜歡了這麼多年,不過就是因為當年她在恰當的時間走進了哥哥的心裡。 “謝謝嫂子。不用扶,我自己可以的。” 冷以晨還是改了口,但拒絕她幫忙。 蘇禾在邊上淡淡看著,雖然改了口,但心裡還是不大樂意的,她為討好冷陌,願意妥協,卻不是發自內心的妥協。 “你腳不方便,我還是扶你一下吧,再摔了,很容易骨折的……你要骨折了,你自己遭罪,你哥也心疼……” 蘇禾還是扶住了她。 冷以晨抗拒了一下,確定不太好走,就沒甩開,而是一邊扶著玻璃扶手,一邊扶著蘇禾的手往下走。 可沒走幾步,冷以晨突然就往前撲著滾了出去,併發出了一記慘叫。 蘇禾還沒回過神,事情就發生了,並已經滾到底了。 冷陌從樓上跑了下去:“怎麼這麼不小心?有沒有事?” 他越過蘇禾,忙把滾到下面的冷以晨扶了起來。 蘇禾在原地呆了一會兒,腦海忽然就浮現了當初簡宛從山道臺階上滾下去的畫面。 眼前這畫面,是何等的相似? 故意的? 還是意外? 蘇禾的心臟緊縮著,然後突突突亂跳了好幾下,隨即深吸一口氣,走了下來,靜待事態後續發展。 冷以晨捂著跌得越發紅腫的腳丫子,可憐兮兮地看著冷陌:“沒事,是我不小心絆的,和蘇禾姐沒關係……” 呵,好一個沒關係。 之前是簡宛作夭,想逼她和楚流商離婚; 這一次是冷以晨在作夭,是挑撥她和冷陌的關係。 蘇禾什麼也不說。 真相是怎樣,說不清楚了。 這裡沒監控。 冷陌的臉孔,突然寒光照面,冷得能當場把人凍住。 他直接鬆開了手,站起時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千濤,立刻給冷以晨訂機票,馬上送她回京。” 冷以晨愣了愣,有點懵,後知後覺地直叫起來:“哥……我……我腳受傷了,你現在就要把我送回去嗎?” 那語氣絕對是難以置信的。 想想以前,她要是摔了,秦陌哥會非常緊張,肯定會噓暖問寒,可現在,他竟要把受傷的她直接送回京去? 掛下電話,冷陌的眼神是冰冷冰冷的:“對,你馬上給我回去。” 這種眼神,冷以晨從來沒見過:“可……為什麼呀?” 冷陌面色冷得可怕: “你還有臉問為什麼? “冷以晨,以後你那些小伎倆少在我面前玩弄:自己摔了就摔了,什麼叫和蘇禾沒關係?你是想告訴我,是蘇禾把你推下去的?想證明蘇禾心思歹毒,容不下你這個妹妹? “就算今天,真的是她推了你一把,你也只能自認倒黴。你和別人鬧出事,我會護著你。你和蘇禾鬧出事,我只會護著蘇禾。 “以前,我是一味慣著你,讓你習以為常了。但現在你已經長大,我也已經娶妻,有些底線是你不能觸碰的。 “往後頭,我依舊會供你讀書,但我的生活,你不準再介入……也別再讓我看到你耍那些不入流的小心機,再敢使在你嫂子身上,我和你這六年的兄妹情份,就此一抹筆去。” 這番話,他說得一句比一句絕情。 冷以晨認得冷陌六年多,知道他是個冷漠之人,對外人總是冷言冷語的,可對她,永遠是溫暖的,是和聲和氣的。 現在看到自己熟悉的哥哥,對自己說出這麼狠的話,她的面色一下子變得死白死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