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和小李子有過來往的人全都被調查問話連帶搜查,可李俊卿這小子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哪裡都找不到他的蹤跡了。
澡堂子老闆被馬老五派警察抓到局子裡連夜拷問,終於得到一個有價值的線索,李俊卿和一個叫趙大海的人關係不錯,而這個趙大海和陳子錕又是鐵哥們,曾經在天橋一帶和自家二哥發生過沖突。
這幾條湊到一塊,李俊卿的下落就呼之欲出了,一大早上,馬老五就帶了一隊巡警趕到宣武門外大雜院,這裡住的都是窮老百姓,用不著和他們客氣,馬警官一聲令下,巡警們衝進去翻箱倒櫃查戶口,按照戶口本對人頭,結果還是沒找到李俊卿。
把全院人集中起來,翻看著各家各戶的戶口本,馬老五泛起了嘀咕,一個個的問道:“薛平順和薛寶慶哪去了?”
“他爹在車廠看夜,孩子在花旗診所拉包月,晚上不回來。”薛平順的老伴小心翼翼的答道。
“李耀廷呢?”馬老五又問道。
“回官爺,我弟弟在六國飯店當差,上夜班。”嫣紅賠著笑臉說道。
“趙大海呢!”馬老五當真惱了,合著院子裡的青壯都不在家,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我爹不在家!”趙大海的兒子喊了一聲,隨即被大海媳婦緊緊拉住,捂住了嘴巴。
馬老五獰笑一聲:“小孩,你爹到哪裡去了?”
“你爹在這兒呢。”門口傳來一聲喊,大家扭頭一看,趙大海拎著幾根油條回來了。
馬老五怒道:“趙大海,你把李俊卿藏到哪兒去了?”
“長官,你說啥呢,我聽不懂。”趙大海剛從紫光車廠回來,順路買了點早飯,正遇到警察查戶口,他心裡明鏡似的,偏偏要裝糊塗。
“哼,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華清池的搓澡工李俊卿,他犯事了,誰敢窩藏,同罪處理,你們都聽明白了,別他媽裝蒜!”馬老五是真怒了,要是一般的案子他可不會這麼上心,二哥被人騸了,馬家的臉面都丟到天津衛去了,由不得他不急。
趙大海和馬老五也是老相識了,早年馬老五還沒披上這身巡警皮的時候,也是天橋附近的混混,和趙大海打過架,結過仇,後來趙大海到外地當鐵路工人,也就漸漸淡忘了,現在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馬老五一肚子邪火正沒處發呢,哪還能容得趙大海在面前耍嘴皮子。
趙大海冷笑一聲:“您搜也搜完了,不是沒找著人麼。”
“我是搜完了,可我還沒問完呢。”馬老五一把將趙大海的兒子狗剩從大海媳婦懷裡拽了出來,喝問道:“你爹晚上在家睡了麼?”
狗剩年齡雖小,膽子卻不小,怒目圓睜道:“呸,你是壞警察,我才不告訴你。”
馬老五大怒,屁大點的孩子也敢猖狂,頓時掄起了巴掌,趙大海哪能容他打自己的兒子,迅疾出手捏住了馬老五的手腕。
“你敢襲警!”馬老五大喊一聲,一個警察揮起槍托砸在趙大海後腦勺上,當時就軟綿綿的躺下了。
“大海!”媳婦尖叫著撲了上來,被警察們拖住不讓上前,馬老五掏出手槍,耀武揚威的指點著大雜院的住戶們:“都給老子聽清楚了,趙大海窩藏要犯,現在拿他回去問案,你們誰要是知道華清池搓澡工李俊卿的下落,就到警察署找我報告,重重有賞。”
說完拿手槍頂了頂帽簷,喝道:“弟兄們,撤!”
巡警們拖著昏迷不醒的趙大海走了。
大海一家人手足無措,有人支招,趕緊去找薛巡長,他當過巡警,路子熟,準有辦法。
於是,大海媳婦在杏兒的陪伴下跑到紫光車廠,找到薛平順把事情一說,薛平順也慌了神,自古以來衙門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尤其是沒權沒勢的小老百姓,進去之後不死也得褪層皮,就算是牽扯到別人的案子被抓去,沒有幾十上百塊大洋的疏通,肯定出不來。
別說薛平順已經不當巡警了,就是在任,也不過是個三等巡警,根本插不上話的,所以他也沒轍,只好去找陳子錕商量。
來到後院敲門進來,把趙大海被捕的事情一說,陳子錕還沒說話,裡屋就出來一人,唇紅齒白,清秀過人,憤然道:“我去投案,把大海哥換出來。”
“你就是李俊卿?”薛大叔到底是當過巡警的,頓時明白過來,道:“你投案也沒用,反而坐實了大海的罪名。”
陳子錕道:“是這個理,現在最要緊的是把你送走,我們就安全了。”
薛平順道:“這事兒鬧的有點大,既然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