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己,一襲毛料西裝,眉目俊朗,確實像個大學生,便將那偵探的胳膊往上一提,關節復原了。
“為什麼監視李大釗?”
“他是赤色分子啊。”
“哦……下次別跟著我了。”陳子錕不願和他繼續糾纏,收了槍便走,那偵探不敢招惹他,灰溜溜的跑了。
陳子錕叫了一輛洋車,準備回頭發胡同,車伕剛跑了兩步,斜刺裡衝出一輛汽車,徑直將洋車撞翻在地,陳子錕什麼身手,當即腳尖一點,人就飛了出來,穩穩落在地上。、從汽車裡竄出四個彪形大漢,張牙舞爪撲過來,陳子錕不慌不忙,一通拳腳過後,四個傢伙便躺在地上哼哼了,不過陳子錕的西裝也被扯了個大口子。
又一輛汽車呼嘯而至,車門開啟,先跳出來的正是剛才那個盯梢密探,指著陳子錕大叫:“隊長,就是他!”
汽車後門開啟,下來一個陰沉著臉的中年男子,雙排扣呢料西裝,外罩狐狸皮領的呢子大衣,頭戴盛錫福的呢子禮帽,派頭十足。
此人一看到陳子錕,立刻陰轉晴,咧嘴笑道:“陳老弟,啥時候回北京的,也不通知兄弟一聲,也好去車站接你。”
原來他正是陳子錕的舊相識,北京警察廳偵緝隊的隊長許國棟。
“許大哥,別來無恙啊,我這不剛從洛陽回北京麼,還沒抽出時間上您那兒坐坐那,怎麼樣老哥哥,這兩年過得還行吧。”陳子錕掏出金質煙盒來,遞了一支給許國棟,“來一支美國煙。”
“客氣了。”許國棟接了煙,掏出自己的打火機幫陳子錕點燃,自己才點了,寒暄道:“老弟現在陸軍部任職?”
“是啊,大帥讓我到陸軍部歷練一下,這不還在假期中麼,等過了年我才去報到。”
他倆在這裡聊天聊得熱乎,全然不顧地上躺著的四個偵探,那個盯梢的傢伙見陳子錕和許國棟談笑風生,便明白自己誤報了軍情,這小子真的是陸軍部的官兒,而且身份不低,連許隊長都和他稱兄道弟的。
聊了一會,許國棟才提到發生誤會的事情,連聲向陳子錕道歉,陳子錕也是個爽快人,笑道:“這不沒事麼,不過人家的洋車可被你們撞壞了。”
那個倒黴的洋車伕一直站在旁邊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們呢,不是他不怕,而是洋車壞了實在沒法交差。
許國棟當即掏了幾張鈔票讓手下送給那車伕,打發了他又道:“老弟,晚上我做東,給你接風洗塵。”
陳子錕道:“改天吧,今兒晚上約了人。”
許國棟打趣道:“約了誰啊,要不我也去湊個熱鬧算了。”
陳子錕道:“哦,是以前的老朋友,叫李俊卿。”
許國棟倒吸一口涼氣,李俊卿是什麼人他當然清楚的很,這人原本是天橋澡堂子華清池的搓澡工,生的眉清目秀,比女人還俊,後來搭上曹老帥身邊的大紅人李彥青,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陳子錕和他交好,那就等於躋身政壇高層啊。
“呵呵,那我還是不去給六爺添亂了。”許國棟清楚自己的斤兩,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偵緝隊長了,就是警察廳長親自到了,人家都不一定給面子。
“喲,您的衣服破了,這可真對不住您了,咱約個時間,瑞蚨祥給您做一套新衣服,您瞧怎麼樣?”許國棟忽然發現陳子錕衣服上的大口子,趕緊賠罪。
“不麻煩了,弟兄們也是盡職而已,回頭給他們說一聲對不住,我拳腳上可能重了點。”陳子錕並不打算追究什麼,摸出懷錶看了看又道:“時間不早,我先走了。”
“你請,慢走。”許國棟滿面堆笑,目送陳子錕離開。
等陳子錕走遠了,那偵探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頭兒,他誰呀?”
“他啊,那可要從四年前說起了……”許國棟一臉的神往。
……
回到家才發現,西裝不但被扯開一個大口子,後襟也綻線了,陳子錕從上海就帶了一套西裝過來,這件破了,就只有軍裝可以穿了,無奈,只好穿軍裝赴宴去了。
晚宴是李俊卿請的,如今他混的當真不錯,連帶著趙家勇也跟著沾光,本來小趙只不過是正陽門火車站上一個警衛兵,現在水漲船高,被提拔為交通部護路軍的排長了,手底下管著幾十號人槍,威風的不得了。
弟兄們再度聚首,氣氛卻不大一樣了,李俊卿和趙家勇頗能談到一起去,說的是都是北京官場上的新鮮事,什麼某總長家的姨太太和車伕私通,某次長家的小姐偷漢子之類的,薛寶慶顯然和他們沒什麼共同語言,只能傻呵呵的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