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庭嚇了一大跳,心說哥哥還是你狠,上海三大亨之一,你說弄死就弄死,當張嘯林是一般小癟三啊,不過想想自己也得罪了張嘯林,不把他除了,以後肯定處處和自己作對,這日子是沒法過的。
“好,給我幾天時間,探探張嘯林的行蹤,爭取一次辦挺他。”李耀庭發狠道。
陳子錕道:“還有一件大事,你幫著鑑冰辦一下。”
……
三天以後,慕易辰就辦好了註冊文書,美國春田洋行,辦公地點設在沙遜大廈,他的辦事效率得到陳子錕的讚賞,又批給他五千大洋用作辦公費用,購買桌椅,招聘文員,儘快把洋行的架子搭起來。
慕易辰信心滿滿的去了,李耀庭緊跟著進來,向陳子錕低語了幾句。
“召集人馬,把傢伙都帶上。”陳子錕殺氣凜然。
上回事情之後,張嘯林極為惱怒,賭咒發誓要找回這個場子,可陳子錕一直藏在公共租界不好下手,只好籌劃等他離滬之時再行動手,殺手和武器已經安排好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張老闆和大多數上海灘白相人一樣,過著上午皮包水,下午水包皮的愜意生活,茶館和浴室是他最經常去的地方,因為張嘯林住在法租界,那些包打聽、巡捕都是他的弟子門生,安全問題不用擔憂,只是近日為了防範仇家,出來進去都坐掛了車簾的汽車,還特地帶了四個荷槍實彈的保鏢以防萬一。
這天張嘯林準備出去和朋友談生意,忽然家裡夫人跟姨太太拌起嘴來,惹得他大發雷霆,請出家法管教妻妾,讓司機先去將那位朋友接到茶館。
汽車從張公館開出,行至法租界霞飛路之時,忽然兩邊店鋪內衝出幾條大漢,手中機關槍吐著長長的火舌,子彈如同雨點一般打在汽車身上,頓時千瘡百孔,側翻到路邊,大漢們依然不罷休,將剩下的子彈全部傾瀉到汽車上才揚長而去。
等安南巡捕吹著警笛趕過來的時候,這輛德國梅賽德斯轎車已經被打成了篩子,司機身中十餘彈當場死亡,幸運的是車上並無其他乘客,要不然肯定難逃一死。
巡捕們從車牌號碼上認出這是張嘯林張老闆的座駕,立刻飛報上司,法租界警務處最吃得開的是政治部的組長程子卿,他本身就是青幫弟子,和這些江湖大佬都熟,得知張嘯林的座駕被伏擊,立刻趕到現場略微檢視一番,心裡便有了數。
這可不是尋常黑道的手筆,上海灘幫派雲集,私鬥火併是家常便飯,但多以冷兵器砍殺或者當街一槍斃命了事,可根據現場遺留的彈殼來看,足足打了二百多發子彈,這哪是暗殺啊,這是打仗。
被打成馬蜂窩的是張嘯林的座車,如今的江湖,誰敢和張老闆叫板!再聯想到最近張老闆在聚寶茶樓走麥城的的事情,兇手是誰便呼之欲出了。
程子卿趕到張公館,親自向張嘯林通報了案情,張嘯林一聽,冷汗都下來了,自己還沒動手,人家就先下手為強了,要不是因為妻妾吵嘴,明年今日就是自己的週年了。
“子卿,我知道這事兒是誰做的,此仇不報枉為人!”張嘯林咬牙切齒道。
程子卿笑道:“張老闆消消氣,冤家宜解不宜結,打來打去沒啥意思,再說了,民不與官鬥,陳子錕的背景您老可能不太清楚,實在不好和他硬來的。”
張嘯林大怒:“瞎講八講,不就是個小旅長麼,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捏死他,就是閒話一句的事體。”
程子卿道:“陳子錕可不是一個小旅長這麼簡單的,據我所知,他很早以前就是革命黨的人,乾的是血濺五步的行當,後來不知怎地投身軍界,深得吳佩孚的寵信,更是單槍匹馬大破過皖系十萬大軍的猛人,有直系第一驍將的稱號,今年春天山東臨城火車大劫案,土匪劫了幾十個洋票,天下震動,張老闆總聽過吧?”
張嘯林道:“難道說是此人解決的?”
程子卿道:“正是他孤身上山救出肉票,而且他是留美出身,所以此君和英美關係方面關係匪淺,就連公使、領事都賣他面子呢。”
張嘯林倒吸一口涼氣,他做夢也沒想到對方的來頭這麼大,來頭大也就罷了,出手還這麼狠辣,子彈跟不要錢一樣亂潑,不但打死了司機,還把一輛嶄新的梅賽德斯打成廢鐵,這排場,連自己這個以善打聞名上海灘的大亨都自愧不如。
“子卿,照你說,這個仇不能報了?”張嘯林撫摸著大腦袋,一臉的不甘心。
程子卿道:“想報你就得趁他還在上海,一次性解決,要不然等他回到駐地,隔三差五就派一波殺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