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租界警察的素質太差了,我想大概是因為他們在上海呆的太久的緣故。”金夫人快速扇著小扇子道。
艾米麗含情脈脈的看著陳子錕,臉上的紅暈未退,雀斑更加明顯了。
“你的父親真的是公使?”陳子錕問道,這個高枝可得攀著,以後好處多多。
金夫人忽然竊笑起來:“對不起,我騙了你們,可是我並沒有說謊,艾米麗的父親確實做過外交官,不過是駐聖馬利諾共和國公使。”
“那是我小時候的事情了。”艾米麗小聲道,此時她又恢復了乖巧的神態,看起來就像個大號洋娃娃。
聖馬利諾是個歐洲袖珍國家,彈丸之地而已,自然不能和遠東第一大都會上海相提並論,更何況是一位早已卸任的公使,陳子錕有些失望,但並沒有表現出來,畢竟半路遇貴人的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
又閒扯了幾句,互相留了通訊方式,便各自散去。
路上,艾米麗有些心緒不寧的樣子,金夫人打趣道:“你是不是看上這個英俊的中國人了?”
艾米麗立刻興高采烈道:“說真的,陳一點也不像中國人,真正的中國人都是身材矮小,留著小辮子和兩撇老鼠鬍子的醜八怪,陳和他們不一樣,他就像是西部電影裡的孤單豪傑。”
金夫人道:“可惜他已經有夫人了,而且聽說是兩個。”
艾米麗驚訝道:“上帝啊,這怎麼可能,難道他不應該是一個基督徒麼?”
金夫人聳聳肩:“艾米麗,時代週刊裡有他兩位夫人的合影,難道你看雜誌只看封面的麼?”
艾米麗悶悶不樂起來,再不說話。
……
匯中飯店樓前,陳子錕邀請慕易辰上去坐坐,慕易辰婉言謝絕:“不了,我還有事,改天再來拜訪,正好陪您一起去找我那個在西班牙洋行當買辦的同學。”
陳子錕欣然答應,目送慕易辰離開才上樓去了。
慕易辰上了電車,先到南市城隍廟附近買了一份湯包,然後才來到租住的房屋,這是一棟新式的石庫門建築,有自來水和電燈,房間裡鋪著嶄新的木地板,一個窈窕的身影正坐在寫字檯前伏案工作,窗臺上擺著花瓶,一束白花正悄悄綻放。
“秋凌,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慕易辰舉起了手中的東西。
“湯包,我最愛吃的。”女孩接過湯包,關切的問道:“你吃過中飯沒有?”
“吃過了,在大西洋西餐廳吃的牛扒,喝的香檳。”慕易辰微笑著說。
“騙人,你哪有錢。”車秋凌一臉的不相信,旋即又驚喜起來:“你找到工作了?”
慕易辰搖搖頭:“不是,是別人請客,你猜我遇到誰了?”
“猜不出,快說吧。”
“聖約翰大學的陳子錕學長。”
“是他,當初我們一起遊行的,精武會的陳子錕學長?”
“對,就是他,他現在已經是一位將軍了!而且還上了時代週刊的封面……”慕易辰眉飛色舞的講起來,車秋凌聽的入神,忽然興奮道:“你不是一直想辦實業麼,不如找他投資入股。”
慕易辰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他現在是護軍使,要考慮的首先地盤和軍隊,他這次來上海,就是買軍火的。”
車秋凌大為失望:“想不到學長竟然墮落成軍閥了。”
慕易辰道:“我相信學長和那些窮兵黷武的軍閥是不一樣的,我有這種感覺,他是有一番雄心壯志的,既然學長能投筆從戎,我為什麼不能做買辦呢,先從買辦做起,積攢原始資金後再實現自己的理想!”
車秋凌喜道:“阿辰,你終於想通了,太好了。”說著依偎過去,貼在慕易辰的胸膛前。
忽然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撒擰啊?”車秋凌很不耐煩的問道。
“收房錢。”是房東的聲音。
慕易辰上前開門,房門剛一開啟,幾個漢子就闖了進來,短打鴨舌帽,一臉的猥瑣相。
“你們是幹什麼的!”慕易辰厲聲質問。
流氓們不搭理他,徑直走向車秋凌,將她架起來就走,慕易辰急忙阻攔,被他們跳起來一頓暴打,屋裡的陳設被打得七零八落,花瓶也摔碎了。額角流出鮮血來,痛苦的喊道:“不許帶她走。”
車秋凌更是發了瘋一般:“阿辰,阿辰!”
一個長衫中年人走了進來,冷冷道:“還不快把小姐帶走!”
流氓們將車秋凌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