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只能悶頭抽菸。
李耀廷倒是灑脫的很,拍拍陳子錕的肩膀上:“本來就他媽過的刀口tian血的日子,這點破事算什麼,我就是屬雞…巴的,能屈能伸,能軟能硬,別說給他跪下道歉,就是再丟份兒的事兒都能幹出來,不過話又說回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誰又能保證他盧小嘉永遠牛逼?保不齊哪天他爹就倒臺了,到時候你看我怎麼拾掇他。”
這話說的豪氣沖天,看來李耀廷自我調節的能力不錯,陳子錕也就放了心,笑道:“需要幫忙的話儘管說,我認識一些朋友應該能說上話。”
李耀廷道:“弄那個沒啥意思,還欠人家情,大錕子你要真想幫我,就把官兒當的大大的,也弄個督軍啥的乾乾,到時候咱也跟著你威風一回。”
陳子錕道:“那就一言為定。”
兩隻手掌在空中相擊。
……
接下來的幾天,李耀廷一直在外面奔忙,直到陳子錕臨行前的一天才露面,胳膊上吊著紗布,臉也腫了一圈,鑑冰一見他這副模樣,眼淚就下來了,陳子錕怒不可遏:“盧小嘉果然要斬盡殺絕!”
“沒大礙,當街捱了兩槍,幸虧有弟兄幫擋了子彈,我只是胳膊受傷而已。”李耀廷強作出不在乎的樣子。
陳子錕道:“這樣我怎麼能放心離去,不行,我得把這件事處理了再走。”說罷便要出門,李耀廷拼死也拉不住他,鑑冰苦勸也無濟於事,只能目送他遠去。
走在街上,陳子錕狂怒的心才漸漸恢復鎮靜,盧小嘉不比英國巡捕,殺也就殺了,大英帝國犯不上為一樁說不清道不明的刑事案大動干戈,但盧小嘉可不一樣,他是浙江督軍的兒子,不管自己行刺成功與否,都會惹來天大的禍事,到時候死的可不單單是一個李耀廷了。
冷靜,一定要冷靜,陳子錕搜腸刮肚,也想不出辦法,自己在北京還算有些人脈,到了上海就是人家的地盤了,盧永祥可不會買直系人的賬,這種人最忌憚的只有洋人,可是自己哪兒認得什麼洋人啊。
提到洋人,他不禁想起了顧維鈞,雖然兩人相識短暫,但這個人還是滿有紳士風度的,他即將出任駐英公使,應該和上海的英國人有些往來,或許請他出面能有幫助,本來這種事情是不便向不太熟悉的朋友開口的,不過事到如今,張不開的嘴也得張了。
可是顧維鈞住在哪兒自己卻不知道,怎麼辦,忽然一個人的身影映入腦海法租界巡捕房的程子卿,他肯定知道顧維鈞下榻的地方。
陳子錕當即叫了一輛洋車直奔法租界巡捕房,碰巧今天程子卿沒有外出辦案,正在辦公室裡訓斥幾個便衣手下,見陳子錕來訪,立刻打發了手下,讓人倒上咖啡款待貴客。
“陳長官可是為了令弟的事情而來?”程子卿開門見山道。
“正是。”
“這個怕是有些麻煩,恕我直言,盧公子可是得罪不起的貴人,令弟又拿不出足夠的錢讓盧公子罷休,這事兒怕是不死不休啊。”程子卿一臉的惋惜道。
“哦,盧小嘉要多少錢?”陳子錕問道。
“本來是要二十萬的,虞先生說情,降到十萬塊,十萬買條命,價錢倒是不算貴,可惜令弟事業才剛起步,一時間湊不出這麼多來,盧公子那邊又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所以今天才有當街槍擊的事情,令弟躲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啊。”
陳子錕冷笑道:“不過是一點小摩擦,動輒要人性命,盧公子就這麼金貴,碰不得了?”
程子卿是老油條了,從陳子錕的笑容中看到了殺機隱現,趕緊勸道:“其實這事兒也不一定非要拼個你死我活,陳長官不是和顧公使一同來滬的麼,我覺得請他出面解決一下,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陳子錕心中一亮,看來程子卿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便道:“只是不知顧公使下榻在何處?”
程子卿道:“他住在愛儷園。”
“哪兒?”
“就是哈同花園,在靜安寺路上的那個大園子。”
這樣一說陳子錕總算想起來了,哈同花園是英籍猶太富商哈同的宅邸,佔地數百畝,極盡奢華,建築精美,是滬上最漂亮的私人花園,這位哈同先生的經歷也是一段不朽的傳奇,二十來歲時懷揣六塊銀元獨闖上海灘,到現在已經是身價億萬的豪富,公共租界工部局的董事,論身份論地位,絕對是上海灘數的著的頭面人物。
而顧維鈞則是新任中國駐英公使,在外交舞臺上嶄露頭角的優秀外交官,哈同向來喜歡結交名人,孫文蔡鍔這些革命前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