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凱等人講起了當日的遭遇,那些沒參加遊行的學員們聽到西捕開槍的時候都是義憤填膺,聽到歐陽凱等人和巡捕英勇鬥爭的時候無不熱血沸騰,突然有人問起:“五師叔那時候在哪裡?”
一時間冷場,參加遊行的學員們都低頭不語,半晌歐陽凱才道:“槍一響就看不見五師叔的人了。”
下面嗡嗡一片,大家都對五師叔的怯懦表現極是不滿,再加上近日來五師叔整天不見人影,練功都陷入停頓,起初大破虹口道場建立的威信已經逐步消散於無形,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和鄙視。
“咳咳,都回去練功!還嫌鬧得事情小麼。”劉振聲威嚴的聲音響起,大家各自散去,但是私下裡卻又聚在一起,討論著五師叔的種種不是。
“天知道虹口道場是不是他砸的,反正誰也沒進去看過。”有的學員這樣說。
“聽說那個岡田武是被電死的,根本不是被打死的……”也有人神神秘秘的這樣說。
幾個學員在大門口附近議論著,忽然看到陳子錕回來,立刻停止了交談,若無其事的站著左顧右盼,卻不向他打招呼。
陳子錕在彼得堡俱樂部附近熬了一夜,正犯困呢,哪裡顧得上搭理他們,匆匆向宿舍走去,走廊裡遇到了司徒小言,小師妹怯生生道:“五師兄,大師兄讓你去見他。”
“哦,知道了。”陳子錕打了個哈欠,依然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小言跟在後面說:“大師兄說你一回來就去。”
陳子錕無奈,只好前往劉振聲的房間,小言跟在後面緊走幾步,終於鼓起勇氣問道:“五師兄,他們說你和那些……不好的女人混在一起,是不是真的?”
“你覺得呢?”陳子錕反問道,同時心裡一驚,看來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了啊。
“我不相信五師兄會做那種事情。”小言道。
“那不就結了。”陳子錕聳聳肩膀,敲門進入劉振聲的辦公室。
這次劉振聲沒有苦口婆心的教育他,而是開門見山的問道:“陳真,有人看見你經常出沒於煙花之地,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希望你能解釋一下。”
陳子錕道:“大師兄,我沒什麼可說的。”
劉振聲心裡僅有的一點亮光也熄滅了,他開啟抽屜拿出薄薄一疊鈔票說:“陳真,你已經不適合繼續留在精武會了,這裡有些錢你先拿著,不枉我們師兄弟一場,不管你到哪裡,都要記得自己曾經是霍元甲的徒弟,曾經是精武會的一份子,不要做令師父在天之靈蒙羞的事情。”
陳子錕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鈔票,對劉振聲鞠了一躬道:“大師兄,感謝你這些天來對我的照顧,我還有事,就不去醫院向東閣辭行了,再會。”
劉振聲沒有料到陳子錕竟然如此毅然決然的離開,半點留戀之意也沒有,他擺擺手,示意陳子錕可以離開了,聽到屋門關閉的聲音,他長嘆一聲,望著師父的遺像道:“師父,陳真武功雖高,品行不端,為了不讓他帶壞精武會的風氣,弟子只好如此了。”
遺像裡的霍元甲依舊風輕雲淡,似乎看破一切世事。
陳子錕回到自己房間,將不多的幾件衣物和槍械刺刀打了個小包袱就要出門,卻看到司徒小言倚在門口,眼圈有點紅:“五師兄,你真要走?”
“又不是不回來了,有什麼傷心的,對了,有件事請你幫忙。”陳子錕道。
“什麼事?”
“如果有我的信,幫我儲存起來,我會回來取。”
“記住了。”
陳子錕衝司徒小言笑了笑,拎起包袱出門了,學員們看見他捲鋪蓋了,都站在院子裡竊竊私語,忽然歐陽凱攔住了他的去路,道:“五師叔,我向你挑戰。”
“我不接受你的挑戰。”陳子錕道。
“為什麼?”歐陽凱不解。
“因為我已經不是精武會的人了,你不必透過打敗我來證明什麼。”陳子錕繞過了歐陽凱,忽然又停下轉身對他說:“這些天來,你每晚都偷偷起來練拳,如果僅僅是為了打敗我,那未免志向太小了些。”
說完徑直離去,留下歐陽凱摸不著頭腦,到底怎樣才算志向遠大?
……
陳子錕把行李丟在了彈子房,昨天確實有些小癟三來尋釁滋事,妄圖收取保護費,他亮了幾手功夫便將對方嚇退,彈子房老闆彼得羅夫聽說之後很是高興,允諾他一個星期十塊錢的薪水,不需要做什麼具體的工作,只要在彈子房守著便可,所以他也不愁沒有落腳之地。
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