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壽訕訕道:“好吧,我交。”
一千條埋在地下的美式步槍被起出,都用黃油封著槍機,外面是防水帆布和木箱子,估計藏個十年二十年不會壞,這些武器交到省軍區之後,陳子錕寫信給中央,請求撥款撥糧予以救助失業人員。
省委根據中央精神,從產糧區調了五十萬斤小麥,賑濟這些失業人員,並且沒有就私藏槍支事件處理任何人。
雙喜的老婆終於生了,此前懷過一胎沒保住,所以這個格外寵愛,是個體質不太好的男孩子,病怏怏的頭上幾根黃毛,像個癩皮小猴子,滿月酒的時候,陳子錕送了很重的禮,雙喜四十多歲才有這個兒子,那真是抱在手裡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當爹的請老長官為兒子取名字,陳子錕想了想說,就說陳忠吧,忠於國家,忠於民族。
陳壽和雙喜都說這名字好。
“更要忠於黨哩。”雙喜興奮地說,卻沒想到一語成讖……
第六章 朝戰爆發
雙喜升級當了爹,算是老部下中得子最晚的,其他象陳壽蓋龍泉這樣的早都當了祖父了,陳子錕也有五十歲了,長子陳北年屆三十,屬於大齡男青年,如今天下承平,也該考慮抱孫子的問題了。
陳北雖然腿瘸了,但還是人民空軍的幹部,每月有幾百斤小米的工資,更重要的是,他是省主席陳子錕的兒子,攀上這個高枝全家都不愁吃喝,所以陳北想找個媳婦其實不難,但難就難在找門當戶對品貌皆宜的物件。
原江東官宦圈子裡適齡女子沒多少,而且陳北的花花公子名聲在外,知根知底的都不敢嫁給他,革命幹部家庭的子女以及軍隊和政府機關的年輕女幹部屬於另一個社會圈子,接觸不到。
有一次夏小青半開玩笑的說:“要不是礙著劉婷的關係,我看他小姨倒是合適的人選。”
陳子錕說這肯定不行,亂了禮法的,不過可以讓劉媖幫著介紹一些江大的女同學,一般書香門第的就行。
父母操心費力,陳北卻優哉遊哉,自從裝上航空鋁合金打造的假肢之後,他的自信又回來了,這天休息,駕著吉普車來到劉存仁家,找小姨劉媖玩。
來的很不湊巧,老劉家正在招呼客人,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規規矩矩坐在桌旁,藍布中山裝胸前口袋裡彆著兩杆鋼筆,目光清澈,略帶靦腆。
劉媖陪坐旁邊,有一點幸福,有一點害羞。
劉存仁頭髮全白了,依然穿著長衫,笑容可掬看著小女兒領回家的男朋友。
陳北的突然出現讓大家都感到非常意外,劉存仁寬厚的笑笑,說你們年輕人聊聊吧,然後進了裡屋,老伴端著茶壺出來,也被他拉了進去。
屋裡的氣氛有些尷尬,劉媖介紹道:“這是報社的編輯張廣吟,這位是空軍航校教官陳北。”
張廣吟主動伸出手:“我是她江大中文系同學,聽劉媖說過你的故事。”
陳北和他握了握手,很自然的坐下,隨便聊了聊天,談著談著就冷場。
最後劉媖忽然說:“下個月勞動節,我和張廣吟結婚,到時候你來麼?”
陳北笑道:“太好了,我一定來,需要幫什麼忙儘管招呼,我這裡有車。”
張廣吟和劉媖一起道謝。
陳北道:“你們在商量辦婚禮的事情吧,我真沒眼色,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起身離去,雖然他走路已經比較利索,但仍能看出一條腿的步伐不自然。
忽然劉媖的眼圈就紅了,低聲對張廣吟說我出去送送,疾步出門,院子裡靜悄悄的,梔子花開,暗香一片。
對不起……”劉媖說。
陳北站住,慢慢轉身,笑得燦爛:“小姨你說什麼呢,祝福你和小張。”
結婚那天,陳北真的來了,還送了一個大紅包,典禮設在省委禮堂,不搞宴會,就買了些花生瓜子糖塊,剪了個大大的紅雙喜,掛了幾個紅燈籠而已,簡樸卻有充滿了喜氣。
婚禮進行到一半,一位重量級客人的到來讓大家驚喜萬分,在熱烈的掌聲中,省委第一書記鄭澤如步入禮堂,親切和一對新人握手,並祝福他們在婚姻的道路上一帆風順,在革命道路上也要一往無前。
新婚三天沒大小,鄭書記一貫平易近人,今天更加貼近群眾,有那膽大的問道:“鄭書記,你什麼時候結婚啊?”
眾所周知,鄭書記為了革命工作耽誤了個人問題,年紀一大把還沒結婚,至今仍孤身一人住在單身宿舍。
鄭澤如微笑著回答大家:“謝謝大家的關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