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大鵬道:“可他們說俺不和中央保持一致,距離***就一步之遙了。”
陳子錕怒道:“簡直亂彈琴,說這話的人才是違背中央精神,給黨抹黑!”
下面群眾一陣竊竊私語,都露出欣喜的表情來。
陳子錕道:“我來就是要聽實話的,那些假大空的虛套就別說了,你們有啥困難,有啥怨氣,有啥意見和建議,都可以說,我一定反映給中央。”
下面立刻炸了窩,好在有龔大鵬維持秩序:“鄉親們別亂,一個一個來。”
鄉親們按照年齡順序一個個訴苦,陳子錕讓秘書做筆錄,自己仔細傾聽,時而打斷問一兩個問題,慢慢的時間流逝,已經是黃昏了。
秘書道:“是不是先回縣裡?”
陳子錕道:“今晚就住這。”此刻他的心情極為沉重,農民不比城鎮,沒有糧食計劃,餓死的人更多,而且天高皇帝遠,基層幹部作風粗暴逼死人的問題也很嚴重,已經到了迫在眉睫不解決不行的時候了。
龔大鵬興奮道:“太好了,三嬸,二嫂子,把咱藏的面拿出來給首長烙餅吃。”
忽然一個後生氣喘吁吁跑來道:“不好了,公社來人了。
龔大鵬忽地站起:“快把糧食藏起來!”
陳子錕道:“且慢,都別動,我倒要看看,公社的人難道比日本鬼子還厲害。”
來的是公社書記李花子,穿著中山裝頭戴幹部帽,褲腿捲起倒背手,推著一輛二八大架腳踏車,後面跟著一群人,有公社的公安助理,還有基本民兵,都帶著武器。
李花子一馬當先過來,看到龔家莊這麼多人聚在村口,有些納悶,扯著嗓子道:“龔大鵬,你狗日的還想聚眾鬧事啊?”
龔大鵬道:“李花子,你嘴放乾淨點,別噴糞,中央首長在這兒呢!”
李花子哈哈大笑:“龔大鵬你撒癔症呢,中央首長能到你龔家莊……”
話沒說完,他看見了人叢中的陳子錕等人,不過這個老傢伙一身農民打扮,怎麼看都不像是中央首長啊。
“你是哪個單位的?”李花子很倨傲的問道,他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興許是地區什麼單位的專家吧。
“我是陳子錕,我在全國政協和國務院都有工作。”
“陳……陳子錕。”李花子腿一軟差點坐地上。
江東是陳子錕盤踞數十年的地盤,就如同閻錫山于山西,馬步芳於青海,張學良於東北一般,時間積澱下的威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散的,在很多年長的百姓心目中,陳子錕的形象僅次於**。
而江北、南泰更是陳子錕的基本盤,發家之地,他的威望更是深入人心,就連李花子這樣的角色聽到這個名字也不禁腿軟。
江東王又回來了啊。
“李書記是吧,你帶人帶槍來想幹什麼?”陳子錕笑眯眯問道。
“首長,我不是衝著您來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李花子覺得對方笑裡藏刀,嚇個半死,謀害中央首長的罪名他可當不起。
公安助理和基幹民兵們聽說是中央首長來龔家莊坐鎮,也嚇得不敢亂說亂動,紅纓槍藏在背後也不敢亮出來了。
“那你是哪個意思?”陳子錕繼續質問。
“我……我是來收糧的,縣裡有指示,嚴禁私藏提留糧……”
“收糧?我看你是來搶糧的吧,還帶著民兵拿著槍,日本鬼子都沒你威風。”陳子錕猛然一拍桌子,“你還是不是黨的幹部?是不是人民的幹部!”
“我是……”李花子底氣不足。
“你不配!來人啊,給我把他抓起來!”陳子錕準備拿這個小小的公社書記開刀,並不是小題大做,他心裡很清楚,在普通百姓心裡,公社書記就是天一般的存在,辦了公社書記對群眾的心裡觸動,比辦一個地委書記還要管用。
沒人敢動李花子,他在苦水井就是土霸王,威信不是說打破就打破的。
關鍵時刻,還是龔大鵬挺身而出,一把掐住李花子的脖頸,把他按在地上,村裡幾個後生醒悟過來,上前幫忙將公社書記五花大綁起來。
李花子面如死灰,垂頭喪氣,他知道陳子錕的厲害,自己的後臺楊樹根在人家面前連提鞋都不配。
公社的公安助理和民兵灰溜溜的站在一邊,不敢亂說亂動。
陳子錕道:“龔大鵬,你暫代苦水井公社書記,給各村發通知,領取救濟糧!”
龔大鵬啪的一個立正,敬禮道:“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