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來了!”
還沒跑出五步,一顆子彈穿透了他的身體,淒厲的慘叫如同彗星劃破夜空,程家寨籠罩在恐怖之中,有獵戶藏在屋裡用火銃開槍,打倒了一名日軍,立刻遭到機關槍掃射,幾名日軍衝進去用刺刀將獵戶全家捅死。
等天明的時候,程家寨三百多號人已經被集中在打穀場上,四周架著機關槍,狼狗吐著血紅的舌頭,連眼睛都是冒著紅光,小孩子們嚇得哇哇哭,卻被大人捂住了嘴。
橋本少佐慢條斯理的摘下白手套,跳上一張八仙桌,俯視著村民們開始講話,先是皇道樂土、大東亞共榮圈之類的套話,然後話鋒一轉,提到了縣城的多起慘案。
“據查,這是貴村的人所為,我今天到此,就是想請你們交出兇手。”
下面噤若寒蟬,沒人敢言語。
“老鄉,你說。”橋本指著一個白鬍子老頭道。
老頭站了出來:“長官,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是誰幹的您就抓誰去,俺們村都是良民,外面的事情不清楚。”
橋本冷笑:“良民?請問這些是什麼?”
幾個鬼子抱著一捆步槍過來,都是日式三八大蓋,還是當年陳子錕趙子銘和程石一起伏擊鬼子兵繳獲的戰利品,村民們拿來當獵槍用,子彈打光了就藏在家裡,如今盡數被搜出,成了罪證。
老頭昂然道:“兵荒馬亂的,村子裡有幾把槍不算啥。”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刁民。”橋本少佐忽然拔刀,口中喝的一聲,刀光閃過,老頭肩胛處被劈開,人踉蹌兩下倒在地上。
人群中一陣騷動,幾個年輕後生眼睛冒火,和日軍警戒士兵廝打到了一處,橋本一揮手,機槍響了起來,慘呼和槍聲混在一起,無數老弱婦孺倒在血泊中。
橋本隆義轉過身去,用白綢布仔細擦拭著他的軍刀,這是橋本家祖傳的刀,名叫橘之丸,橋本家的祖先在關原之戰中曾經用它斬敵立功,可謂歷史悠久。
槍聲響了很久才停下,士兵們走進血流成河的打穀場,用刺刀將沒死的人捅死,十幾個高砂族計程車兵興奮起來,將死人腦袋割下,又唱又跳,還將烈酒倒進腦袋的嘴裡,從斬斷的頸子下面接著帶血的酒水痛飲。
“野蠻的生番。”橋本隆義嘀咕了一句,仔細將橘之丸放回刀鞘,高砂族計程車兵有出草斬首的民族習俗,當年臺灣霧社之亂,生番殺死數百日本人,費了很大周折才平息叛亂,而高砂族的勇武也給日本殖民者留下深刻印象,所以才在生番中徵召了一批山地步兵,據說還有些生番加入了空挺隊,在太平洋戰場上為皇國效力呢,所以橋本少佐也不好過多指責他們。
他只是將一杯清酒灑在地上,淡淡道:“小野君,我為你報仇了,你可以瞑目了,你的妻兒,就交給我吧。”
第二十六章 諾曼底
日軍將程家寨屠戮殆盡,雞犬不留,房舍一把火燒光,苞谷地也燒成了白地,這才滿意而歸。
部隊行進到虎跳澗的時候,忽然遭到猛烈火力打擊,一顆子彈將大隊長閣下擊斃,部隊群蛇無首,一時間亂了陣腳,橋本隆義在加入憲兵之前,曾在關東軍裡當過小隊長,有豐富的基層野戰部隊指揮經驗,他迅速接過指揮權,沉著冷靜的下達命令,組織反擊。
從交火聲中可以分辨出起碼敵人有五支擲彈筒在開火,輕機槍的短點射短促有力,橋本隆義知道遇上敵人精銳部隊了,他讓高砂族士兵迂迴到後方去牽制敵軍,等戰鬥打響後命令憲兵率先突圍。
虎跳澗上有一座鐵索橋,橋上鋪著木板,人走在上面左右搖晃,看得見下面萬丈深淵,由於橋太窄,只能容納單人透過,橋本少佐讓士兵們跑步透過,不要耽擱,第一個士兵飛速奔過,把鐵索橋踩的亂晃,眼瞅就要抵達對岸,一槍飛來,士兵腦袋開花。
有狙擊手!
此時此刻,一個狙擊手也擋不住部隊突圍,在橋本少佐的催促下,士兵們貓著腰繼續過橋,機槍和擲彈筒瘋狂射擊,但那個不知身處何處的狙擊手依然一發一發的收割著生命,開始還專打腦袋,到後來也顧不上爆頭了,身軀,胳膊腿,只要能打到的地方就不放過。
十分鐘後,橋上已經堆滿了屍體,沒有一人踏上虎跳澗對岸的山崖,橋本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他哪裡知道,對面山頭上,栓柱身後跟了一個班的兵,半個班幫他壓子彈,半個班幫他拉槍栓,年輕的獵人只需端槍瞄準,扣動扳機,將一個個鬼子兵送進地獄。
栓柱心如冰封,父親死了,趙叔死了,程家寨濃煙沖天,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