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特務上前,將魯平身上的被子扯去,指著他腿間因驚嚇縮成一團的傢伙嘲笑道:“就這點本錢啊。”
魯平雙手十指插在頭髮裡,痛苦不堪,刑場陪綁加上美人計,已經讓他有所鬆動,當羞恥心被剝奪,人的最後防線也失守了。
徐庭戈又道:“怎麼樣,那娘們的滋味還不錯吧,只要你招供,她還能陪你幾個晚上。”
“給我支菸。”魯平道。
徐庭戈知道計策奏效,掏出自己的大前門和火柴遞過去,轉身出門。
過了五分鐘,他再次進來,魯平低著頭,沙啞著嗓子道:“我願意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但你們要保證我的安全。”
徐庭戈道:“你放心,現在黨國對***是寬大的,只要招供,在報紙上宣告**,就會釋放。”
魯平道:“其實你們抓錯人了,我只是黨的外圍,我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掩護唐嫣,她才是你們要抓的大魚。”
徐庭戈眼睛一亮:“你說的是真的?”
魯平悽然一笑:“我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徐庭戈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因為他早就懷疑那個叫唐嫣的女記者,這女人社會活動能力很強,相比之下,她確實更像是地下黨的高階幹部。
而這個魯平,雖然嘴硬,但除了在雜誌上說說怪話,確實沒什麼出格的舉動,對於黨務調查科來說,槍斃一個人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對付***決不可只用單純的殺來解決,必須攻心,從內心來瓦解他們的意志。
魯平招供了,雖然沒多少有價值的情報,但好歹也算了結一起案子,他寫了保證書,申明退出***,並且在報紙上也發了啟示。
徐庭戈用了一個**女就擺平了鐵嘴鋼牙的死硬地下黨,受到上峰嘉獎,魯平也被釋放了,他走出監獄,裹緊棉袍,頓有舉目無親之感,天下之大,卻已經沒了自己的路。
……
上海戰事持續,日本再次換將,調派第九師團登陸上海,陸軍終於參戰了,他們的戰鬥力比第三艦隊的帶槍水兵高了何止十倍,十九路軍的壓力驟增,傷亡巨大,中央軍第五軍打得也很艱苦,全靠一腔熱血和日本人死拼。
不過日本人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神勇,他們雖然火力佔優,但是指揮死板,打法僵硬,很容易摸到規律,雙方交換比差不多,半個月打下來,日軍也是傷亡慘重,號稱勁旅的久留米混成旅團幾乎被打殘,不得已又增派十一、十四兩個師團參戰,中國方面急調江西剿匪的陳誠部第十八軍入浙,戰事有擴大跡象。
火線參軍的燕青羽一天戰場都沒有上過,整天穿著筆挺的軍裝在後方參加各種酒會,宣傳抗日,講述他兄弟的英勇故事,由此又騙了不少純情小姑娘,饒是他臉皮厚,每天自處的時候也覺得臉上發燒,這乾的都是啥事啊。
陳子錕寬慰他說,前線不差你一個,你的戰線在後方,多爭取一塊錢捐款,對前線將士都是支援,這樣一說,燕明星的內疚感才減少了一些。
陳子錕也一樣,自從上次以身犯險後他就再沒上過一線,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他又沒有指揮權,堂堂上將跑到前線去只有給人家添亂而已,若是被打死打傷,對士氣卻有極大影響,所以還不如在後方老實趴著。
據三槍會反映,在戰場上發現其他抗日組織,竟然是王亞樵的斧頭黨,詢問陳子錕是否消滅之,陳子錕想了想說,抗日要緊,放他一馬。
後方發來急電,要求陳子錕回京,上海局勢日益緊張,租界周邊淪為戰場,閘北幾成廢墟,租界難民成災,物價飛漲,陳子錕決定順便將家眷撤出上海。
一家人簡單收拾了行李,趕到虹橋機場登機,起飛不久,飛行員驚呼:“日本飛機!”
眾人趴在視窗觀看,側後方果然有三架塗著鮮紅徽章的日本戰鬥機呼嘯而來,小孩子們不懂事,興奮的大喊大叫,女人們的心嚇得怦怦直跳,姚依蕾撲到駕駛艙顫聲問道:“怎麼辦?”
“戰鬥機不會攻擊民用飛機的。”副駕駛安學話音剛落,一串子彈打來,擦著機身飛過,陳子錕一拉操縱桿,飛機迅速爬升,日機緊追不捨,繼續開槍射擊,彷彿在挑逗這個逃不掉的獵物。
“坐穩。”陳子錕說道,他此時的臉色相當難看。
姚依蕾臉色頓時煞白,跌跌撞撞奔回機艙,幫孩子們繫緊安全帶,叮囑他們不要害怕,可自己的眼淚卻先下來了。
“將軍,日本人是不是衝你來的?”安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