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的**情緒也被迅速升溫,日本國內輿論瘋狂炒作渲染,努力扮演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日方提出,立即解散一切反日團體,取締排日活動,保證日本僑民的安全,否則就要採取斷然行動。
本來按照日本的預期,此舉會徹底激怒中國政府,從而開第一槍,哪知道國民政府的脾氣比他們預想的要溫順的多,不但沒有發飆,反而客客氣氣照單全收,反讓日方有一拳落空的感覺。
非但如此,軍政部長何應欽還多次下令,駐紮上海的十九路軍撤出,以免和日軍發生衝突,造成不可預期的惡劣後果。
據三槍會偵知,住上海的日本僑民團體居留民團、自警團、在鄉軍人會已經開始發放槍支彈藥,這些日本僑民在上海住了幾十年,對地形非常熟悉也精通上海話,打起仗來是極好的嚮導和翻譯,這說明日本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準備。
陳子錕幾天沒有回家,一直在閘北吳凇活動,會晤了十九路軍的蔡廷鍇將軍,雙方都認為戰事近期即會爆發。
“我們十九路軍,絕不會一槍未放丟掉上海,我們已經做好準備,即使犧牲全軍也在所不惜。”蔡將軍的國語帶著濃厚的廣東腔,話雖說的壯烈,陳子錕不敢相信,真打起來,興許他們比誰跑得都快。
為解薛斌後顧之憂,陳子錕把薛太太和他的兩個兒子,連同細軟一併裝車送入租界。
從閘北返回租界的路上,路上人潮洶湧,全是拖家帶口遷往租界的百姓,從太平天國時期,上海洋人租界就是戰火中唯一的安全之地,過了幾十年依舊如此,上海局勢吃緊,連最普通的老百姓都感覺到了,汽車在人流中艱難前行,守閘口的巡捕倒是很有眼色,跳上汽車踏板,用警棍硬是開出一條路來,一直把汽車送過了外白渡橋。
雙喜掏出一疊錢來打賞了巡捕,汽車繼續前行,沿街處處難民,租界房價暴漲,千金難租落腳之地,就連一個亭子間都能租出天價來,幾家歡樂幾家愁,戰端未開,房東們倒是先發了一筆國難財。
回到別墅,只見門口堆起了沙包,牆上拉起鐵絲網,便衣衛士嚴陣以待,陳子錕斥責道:“這是幹什麼,日本人打進來,這個能擋住?”
衛士們解釋說,這不是擋日本人的,而是擋難民的,街頭巷尾全是人,偷雞摸狗的可不少。
陳子錕想了一下說:“買些糧食,開個粥棚吧,大冬天的都不容易。”
匆匆進樓,讓管家安排薛斌家眷入住,回到自己臥室收拾起行李來,姚依蕾問他:“局勢緊張,咱們是不是回江東?”
陳子錕道:“租界裡還是很安全的,儘可以放心,我現在去南京面見汪兆銘,向他報告上海事態。”
姚依蕾道:“昨天唐嫣來找過你。”
“什麼事?”
“她男人失蹤了,想找你幫忙。”
“兵荒馬亂的,上哪裡找去。”陳子錕哼了一聲,將衣櫃裡的呢子上將軍服拿了出來,姚依蕾趕忙接過拍打了一番,幫他穿上,道:“唐嫣一直等到很晚才走,我看她也挺可憐的,就替你答應了。”
陳子錕道:“胡來,你知道什麼,她男人是***,前段時間被法捕房抓了,是我找程子卿出面才撈出來,現在又失蹤,很可能是被特務拿去了,旁人能幫什麼忙,蘇青彥還在中央監獄裡,我都沒轍,何況那人還是貨真價實的***。”
姚依蕾道:“這樣啊,這個唐嫣還真是可惡,這不是害咱們麼。”
陳子錕扣上風紀扣,對著鏡子整理軍容,姚依蕾拿過指揮刀幫他掛在腰間,忽然從背後抱住他。
“你不會上戰場吧?”姚依蕾幽幽道。
陳子錕心裡一酸:“我都上將了,怎麼可能親自上陣,放心吧。”
“誰不知道你,秋高馬肥,正好打仗,這話是誰說的?”姚依蕾抱緊了丈夫。
陳子錕笑了:“這是孫馨遠的名言,不是我說的,放心吧,我不會有事。”
打電話到虹橋機場安排了專機,讓雙喜備了車,劉婷也準備好了彙報資料,陳子錕一襲戎裝下樓,衛隊在大廳裡齊刷刷敬禮,陳公館竟然有了幾分蕭瑟肅殺之意。
出門登車,正要離去,忽見唐嫣正在門口和衛士交涉,劉婷道:“要不要等一下。”
陳子錕看了看手錶,現在飛到南京,正好可以趕在下班前面見行政院長,再晚就得明天了,於是道:“開車。”
大鐵門緩緩開啟,插著將旗的梅賽德斯防彈轎車在三輛摩托車的護衛下開了出去,唐嫣看見了車內正襟危坐的陳子錕,趕忙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