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錕嘆口氣,拿起電話:“安德烈瓦西裡耶維奇上校,按計劃行動。”
奉軍和禁菸執法總隊之間的戰鬥並沒有立即爆發,劉翼飛打探過對方虛實,這支掛著警察名頭的部隊是江東軍中最強悍的武裝,裝備大量自動步槍和手提機槍,巷戰時很佔優勢,自己這邊都是打一槍拉一下的步槍,真幹起來佔不了便宜,所以他還在等,等44旅的弟兄包抄上來,以絕對優勢兵不血刃解決對方。
四十分鐘後,後方終於有了動靜,又有一支部隊上來了,不過看這架勢,似乎是奔著24旅來的。
“旅長,不好了,是洋人的兵。”擔任後衛的一個連長匆匆來報。
劉翼飛拿起望遠鏡看去,昏黃的路燈下,一頂頂英國鋼盔閃著幽光,鋼盔下是高挺的鼻子和白面板,卡其軍裝大皮鞋,步槍也不是中國戰場常見款式,分不清到底是英國兵還是美國兵。
“派個會說洋話的過去問問,他們是哪國人,要幹什麼?”劉翼飛道。
訊息很快反饋回來,後面圍過來的是英國海軍陸戰隊,要繳奉軍的槍。
“**奶奶的,憑什麼繳老子的槍。”劉翼飛氣歪了鼻子。
第九章 賣國的價錢
生氣歸生氣,劉翼飛可不敢咋滴,假如換了吳佩孚的直軍,或者馮玉祥的國民軍,亦或是孫傳芳的浙軍,他都有一戰的勇氣,可對面那是英國人啊,打得過打不過另說,就算打贏了,惹出外交上的糾紛來,誰也承擔不起。
包圍別人的,忽然被別人來了個反包圍,這滋味可不好受,24旅是奉軍精銳,全員來自東北三省,擅長野戰,對巷戰可沒多少經驗,再加上不適應南方溼熱的氣候,劉翼飛心裡一點底氣也沒有。
本來對付一個陳子錕就夠他喝一壺的了,又被英國兵抄了後路,更可氣的是說好了來增援的第44旅連個影子都沒有,這仗可沒法打了。
劉翼飛帶著副官衝進一家店鋪,拿起電話猛搖,打算向師長邢士廉報告,結果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無奈之下只好派人去報信,草草寫了一封軍報,把勤務兵叫來道:“把這封信交給邢師長。”
勤務兵道:“旅長,俺不認識路。”
劉翼飛大怒:“你一路走過來的,記不住麼?”
勤務兵道:“路太多了,記不住。”
別說勤務兵記不住,就連劉旅長自己也記不住,上海太大了,比奉天城大了不止三倍,大兵們來自遼闊的東北平原,在狹窄的上海弄堂裡不迷糊才叫怪。
“算了算了,滾吧。”劉翼飛斥退勤務兵,再次端起望遠鏡檢視敵情,街頭巷尾屋頂上都有敵軍探頭探腦,所有道路都被封死,真要打起來,24旅怕是要吃大虧,軍人不怕死傷,但是這種無謂的傷亡,能避免還是要避免的。
他當即下令:“都看好手中的傢伙,關上保險,誰走火槍斃誰。”然後再次前往敵陣,向陳子錕請和。
可是陳子錕不在,只有禁菸執法總隊的總隊長薛斌和高粱稈在指揮部,劉翼飛客客氣氣道:“薛隊長,高副官,我想通了,還是執行少帥的命令,帶兵撤回。”
高粱稈道:“劉旅長,這就對了,咱們兄弟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奉系的天下,早晚還不是少帥的,您跟他對著幹,哪還有好?”
劉翼飛道:“是是是,高副官有見地,兄弟先撤,改日再向軍團長請罪。”
薛斌道:“放心走你的,後面的英國人,我幫你擋著。”
劉翼飛感激涕流:“薛總隊,仗義!”
24旅這次出動了八百名士兵,禁菸執法總隊讓出一條道路供他們撤離,劉翼飛不疑有詐,率隊透過的時候,忽然街道兩邊屋頂上伸出一排排步槍來,禁菸執法總隊計程車兵們手舉手榴彈居高臨下怒喝:“繳槍不殺!”
奉軍的縱隊被切斷,分割包圍,隊伍沒法展開,做困獸猶鬥只能死路一條,劉翼飛一咬牙一跺腳:“投降!”
打算繳別人的械,卻被人家把槍給繳了,劉翼飛這個憋屈啊,好在禁菸執法總隊並未把他們怎麼樣,只是繳了武器把人押在一處,少校以上軍官還有好吃好喝伺候著。
與此同時,英國領事館裡,鮑德溫爵士從二樓窗戶望出去,張學良和宋美齡正坐在草坪的長椅上聊著天,宋三小姐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看起來心情相當不錯。
二秘來報:“巡捕房沒能攔得住陳子錕,這傢伙竟然下令開槍,幸運的是沒有傷到人,領事先生,我們怎麼辦?”
“不不不,他傷到人了,打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