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打日本。”
劉存仁老婆站起來,大嗓門吆喝開來:“快來人啊,這裡有產婦要生孩子!”
防空洞裡本來就設有野戰醫院,醫生聞訊而來,一幫婦女圍成人牆,有人打來熱水,拿來剪刀和乾淨的棉布,難民中有極富經驗的穩婆,前來給紅玉接生。
一陣陣嘶喊讓人頭皮發麻,終於,清脆的嬰兒啼哭傳出,穩婆舉著一個閉著眼睛渾身通紅的嬰兒拍打著,樂呵呵道:“是個帶把的小小子,長大了扛槍打日本。”
眾人就都笑了,新生兒的誕生讓防空洞內多了一些喜慶的氣氛,忽然一個揹著步槍的男子匆匆而入,看他的服裝應該是民防團的一員,男子看到嬰兒,激動的淚流滿面。
這是嬰兒的父親,民防團宣傳隊的隊長王澤如。
“王隊長,給孩子起個名字吧。”眾人道。
王澤如抱著嬰兒,略一思考,道:“為了紀念北泰保衛戰,就叫王北泰吧。”
……
戰鬥還在繼續,雙方勢均力敵,一條街一間房子的展開巷戰,日軍每推進一米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田路少將焦灼萬分,再次請求司令部支援。
兩日後一個刮西風的下午,日軍並沒有照例發動進攻,陣地上一片死寂,靜的令人發毛。
“營長,小鬼子又憋著啥壞主意呢?”一個大兵問道。
劉驍勇冷笑道:“別管他們出什麼陰招,咱們都有辦法,總司令是什麼人,小鬼子的全套把戲他都研究透了。”
話音剛落,尖利哨音傳來,是迫擊炮在開火,眾人急忙掩蔽,可是炮彈落地並未爆炸,而是噴出黃色的煙霧來,隨之而來是一股刺鼻的大蒜味。
“小鬼子放瓦斯了!”劉驍勇迅速取出防毒面具來戴上,士兵們也七手八腳戴上防毒面具和橡膠手套,大家互相看看,都覺得無比怪異,但沒人笑,小鬼子放的可是毒氣,雖然我軍早有應對,但不可能每個人都裝備防毒面具,這下恐怕要傷亡大增了。
天公作美,忽然西風變成了東風,毒氣全被吹到日軍陣地上去了,頓時引起一陣慌亂,雖然前沿的化學兵和準備突擊的步兵配備防毒面具,但是後方大部隊毫無防護,尤其是這種糜爛性芥子氣,殺傷力極其恐怖,就算沒吸入,沾上一點就得起泡化膿最可惡的是,這股東風把毒氣吹過來之後就煙消雲散了,芥子氣籠罩在日軍部隊周圍,士兵們還惶惶然不明就裡,等支隊司令部下達撤退命令之時已經晚了,士兵們感覺眼睛嗓子極不舒適,起碼一箇中隊喪失了戰鬥力。
幸虧上面只派了一個毒氣中隊助戰,施放的瓦斯彈數量有限,不然這回烏龍就大了,二十四小時後,中毒計程車兵面板出現紅斑水泡,眼睛失明,呼吸道黏膜壞死,不得不退出戰鬥,後送治療。
有那股神風幫忙,中**隊中毒者寥寥,僅有的十幾個人在緊急清洗後也沒事了,但是有近千名無辜的百姓遭到芥子氣的毒害,因為他們身處日軍佔領地帶,無法得到醫治,只能慢慢忍受煎熬。
武漢戰事吃緊,蔣委員長已經撤到重慶去了,方圓幾百裡內,北泰是唯一還在苦苦支撐的城市,北泰人民英勇頑強抵抗日寇的壯舉,被中央日報和***的新華日報連篇累牘的報道,以激勵後方人民的鬥志。
蔣介石發來電報,命令陳子錕撤回重慶,陳子錕回電:“人在城在。”
但是北泰確實支撐不了多久了,電燈廠被摧毀,焦化廠被炸爛,自來水管道早就斷了,雖然地下倉庫裡還有存糧,城市裡還有十幾口水井,但對於十幾萬市民來說,只是杯水車薪罷了。
缺彈藥,缺醫藥,缺食物和飲水,包圍圈越來越小,每天都有數百人陣亡、負傷,傷員得不到醫治,傷口感染也只有死路一條,大量的屍體無法掩埋,只能就地焚燒,起初還能澆上點汽油,後來連汽油都沒有,只能拿門窗劈成的柴火燒。
中國人在拼盡全力堅守,日軍打得也很艱難,北泰久攻不下的訊息甚至傳到大本營,傳到天皇陛下那裡,華中派遣軍丟盡了顏面,據說華北方面軍已經蠢蠢欲動,要派兵協助攻打。
畑俊六大將發來密電,勒令田路朝一不惜一切代價攻下北泰,但重炮什麼的援助想都不要想,當年日俄戰爭時期先輩們冒著俄國人的炮火前進,可沒央求過重炮什麼的,硬是拿刺刀攻下了旅順。
田路少將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什麼狠招都用過了,依然無濟於事,只好來軟的,迫擊炮再次發射,這回打得不是芥子氣,而是花花綠綠的傳單,皇軍承諾,只要投降,既往不咎,軍人還可